两人双双把视线转向了他。
“传闻宫变那日,圣人趁乱去京郊营地搬救兵,路上险被那先义忠亲王的人马给截了,正是这位贤德妃娘娘出手相助,才顺利出得宫去。”莫天饮了口茶,茶盏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林昭闻言:“原来如此。”
他接着道:“我这位姐姐本就是位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在宫中蹉跎了多年。如若到了年纪放了出来,被耽搁了花期也再难找个好人家了。如今既然有幸得了圣人看重,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
莫天听了,笑了一声。他道:“听闻你外家还有位表哥名唤宝玉的,正是这位贤德妃娘娘的亲弟弟?”
林昭回道:“正是。”
“外头都说这位宝公子甚是怜香惜玉,家里姐姐妹妹的从不离口。我看倒不如你这隔了一层的表弟更真心实意一些。”莫天道。
林昭心里有数,回道:“多谢莫大哥。”他叹了口气,按理说都是世家公子,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可这宝玉却把家中未出阁的姊妹闺名宣之于口,也不知是被外祖母保护的太好,还是太自我了,一厢情愿的认为想要谁好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外头的侍从从店家小厮手中接过了吃食,亲自进来摆好,又退了出去。
穆堇夹了块酥黄独到林昭面前,笑道:“吃吧,没甚好谢的,他既然夸了,你受着便是了。”
莫天盯着林昭碗里的那块酥黄独,神色复杂不已。
当林昭被看的都想给他递过去时,穆堇反手又给莫天夹了块。莫天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客气地招呼:“都吃吧。”
林昭默默地咬了口点心,对他两的关系重新做了番分析。真的只是“相熟的兄长”吗?为何他总觉得怪怪的。
莫天几口就用完了酥黄独,他放下筷子喝了口茶,对林昭说道:“据说有一桩事也是关乎你外家的。”
“何事?”林昭好奇地问。
“圣人日日去老圣人处尽孝,尤感不足,独孝不如众孝,故特许妃嫔回府省亲。”莫天笑道。
话一出口,穆堇并林昭也都乐了。
在场的这三位,哪个不是人精。老圣人因腿疾不得不退位,可人是退了,手中的权利又哪肯放下了跟着一起退。圣人即位还未满一年,上有老父牢牢把着朝政不放,下有兄弟如狼似虎地暗中窥探着底下的位子。他只得每日里去老圣人那侍奉,摆出个至孝仁纯的样子来,才能让老圣人放下些许戒心,自己也好趁着喘息的机会稳固皇位。
圣人不好过,当然也不能让别人好过。这省亲一事也不知是谁先提议的,主意一出便让圣人拍手称赞:此举真可谓是一箭双雕。既可以让老圣人看到他的孝心,又可以拉点垫背的,让国库回点血。
老圣人留下的这个朝廷,如果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非“穷”字莫属。除了难得的几家,其他老牌世家在户部的欠银拖了多少年都不肯还,非但不还,有的还在继续借,比如那金陵甄家。天顺二十五年甄家再次接驾的时候,又欠下了十万借银,老圣人当初升了甄应嘉的位子,就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能多捞点油水补上欠款。
谁料自古借钱容易还钱难,甄家这些年赚了个盆钵满盈却丝毫没有还钱的想法。这也难怪,满朝文武,为了不显得特立独行,基本都或多或少的向国库伸了手,别家都没还,他家又为何要先还?君不见那史家还了银子后,如今都苦成什么样了,那常去贾家的史大姑娘不就经常抱怨,在家经常要没日没夜地做绣活么。
要知道,在大户人家这绣活可是有专人做的,姑娘们做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