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年没站上拳台,昨天是第一次,却在那一刻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倏然掠过他的胸口。
唯有再见方为人生。
他身体里流淌着的一种剧烈而无言的力量,拳台上的伤口与鲜血比任何东西更能激起他的热血,宛若一寸见方的气流紧紧裹挟住他。
那些伤口是他鲜活的生命。
从小就因为这项运动伤惯了,骆佑潜恢复能力迅速得惊人,睡了一觉,烧退了,伤口的红印也退了不少。
洗漱穿戴完,除了额头和嘴角的伤还很明显以外,已经没有昨天那副半死不活的样了。
“药给你放桌上了。”陈澄困倦得眯着眼。
“嗯,谢谢。”骆佑潜说。
挂完针,两人从医院回来天就已经亮了,两天周末结束,骆佑潜一早就要去上学,而陈澄这个大学生可以心安理得睡懒觉。
“你要不也休息一天吧,我可以给你们班主任说。”陈澄靠在门板上,“反正昨天也已经冒充你姐姐了。”
骆佑潜笑笑“没事,昨天麻烦你了。”
陈澄翻白眼“是够麻烦的,直接改口叫姐姐吧。”
说完,她摆摆手,不再管他,直接进屋一屁股倒在床上,歪头睡过去了。
骆佑潜满脸是伤的消息很快在学校传遍,在枯燥的学校生活中激起一层浪。
“骆爷,你这伤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下课,贺铭转身,悄声说。
骆佑潜转着笔,抬眼一扫。
贺铭是少数知道他打拳的人,他小时候就爱玩这个,可家里不愿意,反对得厉害。
他不属于那个“家”,是领养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但观念固执,不能接受孩子叛逆不听话,尤其是这个孩子还并非真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软肉。
于是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领养这么一个顽劣难以驯服的小孩。
而当初拳击大赛上的那场意外,贺铭也多少知道点,知道那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不拔掉他就不可能再站上去。
但今天他脸上的伤,显然是在拳台上留下的,放到日常生活中,他还真不信谁能把他伤成那样。
“你要重新开始打拳了”贺铭小心翼翼问。
“没有,教练新开的馆,我去捧场。”骆佑潜说。
“你还想匡我”贺铭一拍桌子,又踟蹰着压低声,“你捧场把自己捧成这样爷不管怎么说,就算受了点伤,看你重新站起来,我真挺高兴的。”
骆佑潜不知道怎么跟他讲,自己昨天那一场完全是为了寻个理由揍宋齐,要不要站起来的问题,他没考虑过。
但他那一番话又说的肺腑,糊弄不开。
默了半天没憋出话来,还是上课铃炸耳得响起。
老岑拿着一沓试卷和一副三角板走进教室,把试卷交给数学课代表让她发下去。贺铭只好转回去。
骆佑潜从桌肚里拿出手机,找到陈澄的微信,头像是一颗画着笑脸的橙子。
早上出门时他看了昨天的医药单,钱是陈澄垫付的,昨天比赛挣的钱已经到账,他把零头凑了个整给她转账过去。
很快收到回复。
小费好评,小弟弟下次打架去医院再找我哦
骆佑潜看着信息,无声地扬起眉骨,扯起嘴角溢出细碎的笑容。
陈澄这个人很神奇。
他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