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刑警,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有三个
一、这只断臂到底是谁的;
二、柳志勇隐瞒的内容是什么;
三、如果这条断臂不是沈宏峻的,沈宏峻对这条断臂是否需要负责。
沈宏峻想向沈惊蛰传递消息,用了这样的方式。作为刑警,在证据出现之前,他无法让自己相信沈宏峻。
所以他没说话,只是问江立要了一颗糖塞到嘴里。
总是苦,一遍遍的看了人世间的极恶之后,嘴里也仍然一直是苦的,十几年刑警了,还是做不到麻木。
邹婷在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出来了一趟,看到坐在办公室里面无表情一直在把硬邦邦的水果糖当软糖嚼的沈惊蛰之后,直接把沈惊蛰也一起拉进了实验室。
“照片上的沈宏峻四肢健全,拍照日期和整张照片都排除了作假痕迹,确定是十天前拍的。而那手臂在福尔马林里起码泡了一个月以上,dna已经做不出来了,我现在只能确定这手臂绝对不是你家弟弟的。”邹婷摘了防护罩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你进来和我一起做吧,这手臂有些奇怪,小丁已经去找老姚过来拍照了。”
沈惊蛰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进实验室之前还不忘拍拍江立的肩膀“回去睡吧,结果出来我给你打电话。”
“我等你。”江立当着老严和邹婷的面不好做什么动作,只是盯着沈惊蛰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烧出一个洞。
这个结果大家都不意外,但是也没有让沈惊蛰变得更轻松。
那毕竟是人身上的残肢,在不知道来源之前,没有人能够放松。
老严一直没说出口的话,他和沈惊蛰都懂。沈宏峻是否需要为这条断臂负责,做了多年线人,手里拿着文物,隐藏了两年的沈宏峻,是否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他,到底陷进去多少,还能不能拔得出来。
这些都是问题,在确认了断臂不是沈宏峻之后,压得人愈发无法喘气的问题。
江立就这样看着沈惊蛰进了实验室的门,自动门,上面镶着半透明的玻璃。
公安局当初建技术室的时候局长下了血本,基本完全按照老姚当初想要的样子建的,实验室门口到真正的解剖台还有一个长走廊,边上是换防护服和消毒的房间。
江立看着实验室门半透明的玻璃上,印着沈惊蛰身影,她低着头把头发扎紧,然后戴上口罩,套上防护服的头套。
整个人看起来其实有些笨重,可走向解剖台自动门的背影却无比坚定。
那里是她的战场,她做了四年多。
江立在门口站了很久,他有些恍惚。
最开始知道沈惊蛰做了法医,他内心是排斥的。
他知道法医的工作,尤其是基层的法医,和刑警是一个编制,级别不高的时候除了法医自己的工作,日常的巡逻、执勤、抓捕行动都需要参加。
哪怕她现在已经是二级警司,真的到大案要案的时候,她也一样得走在抓捕现场第一线。
这个工作不但累,而且还很危险。
没有一个男人会想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做这样的工作,更何况他其实有些大男人,他喜欢自己的女人干一些轻松的活,安安稳稳的,平平安安的活着。
可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是沈惊蛰。
他还记得她当初考医科大的原因,当沈宏峻弄清楚临床医学要做什么之后,很惊恐的问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