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嗓子里已经开始“咯咯”作响,脸越来越青,战场上空的空气不断被抽取,氧气越来越稀薄。
一个连头上都缠着白布的男人举起他手中的树干,松手,让树干跌落。
左臂缠着白布的人和乌冲族犹豫片刻,也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简陋的武器。
被围困的那些人,在王政清要求暂时停止攻击的时候,大部分就已经把他们一端带着石头的棍子放下了他们在以这种方式向沈危所代表的第三方示好,争取统一战线。
卫不争脸色冷漠地看了这些人一眼,继续把目光投向东南方向的山峰。
沈危收回控制,空气涌入宛如坟墓的战场。
被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们终于得以正常呼吸,被围困的正常人一能正常喘息,就想往北面的空地爬;臂带白布的人和乌冲族同时伸手抓向自己的武器。
项蓁大喝了一声“全部原地静息,擅自移动者,杀。”
这句话在和平年代,可能会被当成不知天高地厚的极端狂妄荒唐之言,但在此刻尸横遍野的环境中,这是唯一能震慑这些杀红了眼的乡民和暴徒的手段。
被土埋了半截的人全都原地石化。
沈危他们一行人走近战场,来到王政清身边,沈危刚想说话,卫不争抬手指向东南方“有人过来,正常人和乌冲族。”
几个人同时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从东南方向的山坡上,正有几百个人手拿棍棒在往下跑。
沈危转向被黄土掩盖的战场,问那个头缠白布的男人“你叫什么是你们的人吗”
“我叫章一汉,是我们这边领头的。”白布包头的男人回答完,马上回头看,“那是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人,让我出去,我得去拦着他们,他们里边有很多丧你说的那个什么族,他们还不知道这些杂种又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看到又有家人和朋友被杀,他们会发疯的。”
项蓁一抬手,章一汉和他身边十几个左臂缠着白布的人周边的土瞬间移位,叠加在了他们对面被围困的一群正常人身边。
沈危说“你们先过去安抚一下他们,这边我们处理。”
说完,他手一指北面一片空地“不属于附近村子的人,都到那里去,东西方向,十个人一排,坐在地上,保持安静。”
他又指了指臂缠白布的那些人“附近村庄的乡亲,正常人和乌冲族分开,十个人一排,坐在原地,保持安静。”
项蓁抬起手,地面虚浮的黄土慢慢地从东向西翻滚,被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们重新站在了到处是枯草和污血的土地上,黄土从沈危卫不争他们身边过去后,速度骤然加快,很快便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章一汉和十几个男人又看了沈危他们一眼,撒腿向东南方的山坡跑去。
王政清和项蓁分别走向沈危要求双方集合的位置站定,各自监督一方。
两方的人都有点磨磨蹭蹭。
王政清厉声呵斥“加快速度,一分钟之内不就位,就滚回去。”
所有的人都跑了起来,不到一分钟,人数少的被围困一方就十人一排坐好了,他们一共六十七人。
村民一方要慢很多,大概两分钟才坐好,正常人坐了整十排半,一百零七人;乌冲族坐了九排整,整整九十人。
远处传来男人嘶哑凄厉的吼叫,是章一汉那边。
沈危眯着眼睛看过去,就看到章一汉和两个人在拼命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乌冲族,那个乌冲族发了疯一般地踢打着章一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