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彦连忙答道“他仍然会杀了那几个铁勒人,并将他们埋藏于隐蔽之处。只要没有在他学士府中搜出这些人,汪家便不会受到牵连。”
谢正卿重又转回身面着窗桕,“现在你可想通下一步应当做何了”
“回大人属下认为既然那些铁勒人无论如何都会死在汪萼手上,我们只需派人盯紧了事后的藏尸之处,再让探子将消息放出去,届时人证物证齐全,那一百个铁勒人中尚存的自会去找汪萼寻仇”
望着窗外庭院中开的灼灼的蟹爪兰,首辅大人脸上晕开一抹浅淡笑容,饶是春水微波,却是比那红华曼理还要明媚上几分。竟引得偏庭院子里几个不知深浅的丫头争相观望。
他伸手将支摘窗上的叉竿取下,窗牖阖上,瞬时窗前那张流动着光华的俊美容颜上笼了层阴影“那些铁勒人虽原本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死士,但每个行当有每个行当的规矩。死士可以为财杀人,可以为杀敌而死,但是独独忍不得的,是被雇主内噬。”
岑彦紧握了下腰间的刀柄,大惑得解,眼中顿时泛起杀伐狠绝的锋锐“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言罢正欲退下,谢正卿偏又唤了一声“等下。”
岑彦停住脚步,怔怔的望着谢正卿“大人还有何唠吩咐”
“去跟管家说,将这偏院儿里的丫鬟每人杖责二十。”
“怎么了老爷”桐氏双眸愕然,先前还挂在脸上的忻悦之色顿时僵住。
苏明堂抖着手指,指着摆放满桌的那些御赐之物“你可知那些蜀锦与香脂,皆是后宫妃嫔所用之物”
桐氏越发的不解,疑道“难道老爷是忧心蒙恩得全,无以为报”
苏明堂神色越发凝重,语气愈渐沉沉“圣上惜字如金,一举一动皆要耐心揣摩。你仔细想想,前些日子先是莫名将我升官调来了京城,如今又将本该送至后宫的东西送来了苏府,你难道还未看出些端倪”
经这话点拨,桐氏恍然“老爷,您的意思是皇上看上咱们家妁儿了”
话甫一出口,桐氏又觉太过无稽蹙眉道“不对啊,皇上一直在戊京,妁儿一直在朗溪县,面儿都不可能见的两个人”话说至一半,她猛得记起女儿夜半而归的那几日。
“难道是”桐氏眸色惶惶的凝着苏明堂,看他表情便知两人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哎”一声短叹,苏明堂负手度了几步,便开了正堂的大门,沉声道“你且莫慌,待我先去打听下其它几位大人所收的御礼。万一这些东西是各府皆有,那就是咱们小人之心了。”
桐氏连连点头。心中忐忑她就只苏妁这一个女儿,怎忍将她送入后宫听说宫里那些不受宠的后妃至死都无法再见亲人一面
足足半日后,苏明堂回来了。
桐氏整个上午都焦炙的在屋里等着,这会儿见他进门儿的脸色,当即嗅出一股子不详。
“老爷,其它大人那儿”她心中仍存一丝侥幸。
“全都悄悄问过了。除了咱们家,没有一家有蜀锦和香脂。而且还听说年前刘知府的爱女便是接了两回圣上赏赐的首饰后,紧接着就被一道圣旨召进宫去了。”说罢,苏明堂一屁股瘫坐在罗汉榻上。一是累,二是丧。
桐氏也跟着坐了下来,手里的帕子捏了半日,如今已快要绞断丝。
须臾,苏明堂终是下了决心“不能再拖了,妁儿的亲事不能再拖了”
闻言桐氏眼中聚了缕精光,似是久沐鳌海之人终看到了一根稻草她两手攀上苏明堂的胳膊“老爷,您是说让妁儿和杜家公子早些完婚”
“对若不想让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