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想不出有别的可能。那些人被挑了手筋脚筋,还挨了鞭子,可方才小人让府医查验时,他们身上竟被人敷了上好的金创药”
“依小的看,这倒像是经过一番严刑逼供后,对方审出了自己想要的,便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汪萼边听着,往一旁踱了两步。既而眸色凌厉的笃定道“是那些铁勒人出卖了我们”
曹管家皱眉挤眼儿的点了点头,既示认同,又表愧疚。
汪萼双眼一阖,口吻阴郁“那这些人便留不得。”
难得见大人专注于案前,岑彦也未敢上前搅扰,只悄然立于一旁静候。虽是恭谦的微垂着脑袋,但岑彦也禁不住那点儿猎奇心理,偷偷抬眼往案上瞄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这不是青玉案么岑彦忍不住看了眼首辅大人的面目,见那平静无波的眉眼下竟好似有款款暗流涌动。饶是大人藏得深,但知大人如他,还是隐隐看得出些东西。
大人平日里即便是偶有兴致练练书法,所写也皆是些诸如关山月、破阵子、战国策之类,今日怎的竟想起这等意境绵绵的柔词来。
放下手中狼毫,谢正卿抬眸见岑彦已来,便将案上刚刚书完的生宣揉进掌中,轻轻一攥,随手扔至书案下的纸篓内。
岑彦见状,立马上前呈上一本古蓝皮的黄页册子,禀道“大人,书房内所有藏书均一一记录在此,请大人过目。”
接过册子,双手持着书面与封底一展,那册子便成了一幅横向长卷。其上书名、著者两两对应,泾渭分明。录入的时日与书的来源也均标注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堪堪啜两口茶的功夫,谢正卿便将那长幅从头至尾扫阅完毕,尾端的一个名字赫然映入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