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却已点透。杨氏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 满噙着心疼的回头看了看大老爷。
大老爷的喘疾的确拖了多年, 特别是季节交替时尤为严重。故而苏明堂闻言也显焦急,皱眉问道“戊京当真有能治好大哥的郎中”
这回不等杨氏开口, 大老爷迫不及待的自己就上阵了“真有”
“其实这事大哥早便听说了。只是那针法要早晚各施一次, 连续一个月方可见效。如此一来, 便得久居京城。名医诊金本就不菲, 加之戊京的吃住, 大哥委实是负担不起啊”说罢,大老爷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着。
苏妁趴在门外听了半晌,如今也明白里头的人各自打的是何算盘了。
大伯的病自是该治,可要说起来京城离郎溪县也没多远,她不就一连两回都是入夜之后才往回赶么。远没到无一方投靠落脚便无法就医的地步。
不过她明白归明白,爹爹的决定也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屋里苏明堂听大哥讲完一脸的激动,丝毫不掺虚假“倘若当真能治好大哥的喘疾,便是再多银两也值得何况圣上为我分拨了府邸,大哥自不必为吃住犯难。事不宜迟,不如大哥与大嫂也回去收拾收拾,后日随我们一同进京”
“那自然是好”大老爷与夫人杨氏相顾一眼,二人脸上皆是喜不自胜。
待三房各自回屋后,柳氏又开始了猜忌。
“老爷,我就说老大家的怎会这么通情理不跟我们抢大院儿,原来人家早盘算好了大哥大嫂借着治病的引子随老三家进京去住高门官邸,两个儿子留下来占着三处院子,好不自在”
柳氏越说越气,甚至一度怨愤起自家老爷没得个娇贵的病不然她也可以拿这个当由头。
二老爷一听她唠叨便打心底里烦躁“你说你贪总要有个度吧早年想分人家半个院子都分不来,闹得几年不走动。如今整个院子都分给咱们了,还是五居的大院儿你还不肯知足”
“再说了,我大哥那是去治病,又不是去享福没听他们方才所言么,个把月就回来了。”二老爷气不过又补了句。
想想三兄弟打小感情那般好,原以为各自娶媳生子后苏家会越发的兴盛荣华,却想不到娶了这么个泼辣主儿进门,搅得家宅难安,兄弟反目
柳氏见他这般说,心里越发的不乐意,习惯性的掐起腰来大吼“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到底是谁给你生的三个儿子大哥只说针灸一个月后有起色,何时说一个月后就回来了也就你这个肠子不带拐弯儿的信他们会舍得放弃京城蹭吃蹭喝的好日子”
“胳膊肘往外拐那可皆是我的亲兄弟”
“亲兄弟怎么了能帮你传宗接代还是能帮你养儿育女”
如此针尖儿对麦芒,二房的老两口直吵吵到午饭时,才终觉体力不支,歇了。
***
这日清早,一辆双匹马儿拉的车自苏府驶出。
车里坐的除了苏明堂一家三口,还有他的大哥苏明山与大嫂杨氏。随行的下人除了管家老姜,便只带了霜梅等三个丫鬟。
许是因着车里皆是长辈,有些过于闷了,苏妁拉开一点窗帘透气,顺带赏着一路的风景。
金秋的空气里泛着丝丝凉爽的惬意,薄雾轻笼,朦朦胧胧。远处的山水如诗如画,铺就开满视野。
这些年三房间的嫌隙也生出些疏离,想到接下去的时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