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玄色的衣裳不显血色, 但他们手上、脚上、还有胸前抽烂了的衣裳下那绽开的皮肉, 皆可见大片骇人的血迹
几个姑娘哪见过这种惨景,纷纷抱到了一块儿壮胆。这时有理智的说道“这这要快去禀报给曹管家”
未几,曹管家便带着几个家丁护院, 跟着报信儿的丫鬟一并回来了。
一见眼前的情形, 他也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些人像一具具尸体般一动不动的躺在木槿丛中, 雪白的木槿花上溅得满是腥红。
“去看看还有气儿没。”曹管家冲着身旁的一个家丁吩咐道。他哪管旁人怕不怕, 反正他是怕的。
那家丁虽长的膀阔腰圆活像个胆大的,但大清早的就见这么一堆东西, 心中也是膈应不已。他屏了口气,快步上前将一个趴在最上面的人翻了个身儿。
那人胸前的衣裳已被鞭子抽烂了,褴褛的玄色破布上可见扎眼的白色粉末。
家丁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相,并非是这血腥之气冲脑,而是他屏气屏的就快要撑不住了。他沾取了些那人身上的, 又伸出两指送到那人鼻下试了试,这才大步返回。
“管家, 尚有口气在而且他们伤口上还好似洒了药。”他将手伸出, 给曹管家看了眼那白色的粉末。
曹管家又仔细瞧了瞧刚刚被翻过来的那个黑衣人, 蓦地,脸色竟比先前来时还要惨白上几分
那人的玄色头巾上有个小小的白蛛族徽刺绣, 莫不是
“快快将这几个人抬去后院儿的罩房里, 找府医去瞧瞧还有没有得救”
刚刚鸡啼过三遍, 汪萼此时虽已睁眼,但却躺在床上并未起身。
平日里这个时辰都该准备去上早朝了,是以他也惯于在此时醒来。只是昨晚莫名的圣上传了口谕,说是龙体欠安明日罢朝,放百官休沐一日。这事儿委实令汪大人心中愤恚
他这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扰的夫人刘氏亦是安睡不得。
刘氏一脸倦怠,半眯着眼,眼尾细纹淡浮,声音低哑细缓,意调温柔“老爷,难得今日免上早朝,既然圣上龙体抱恙,您不如就多休息一会儿。”
听了这话,汪萼反倒越发的来气,冷哼一声,压着嗓门怒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昨晚我特意去问了御前公公,圣上龙体康健,根本未曾抱恙显然今日罢朝之事就是谢正卿搞的鬼”
刘氏打了一半的哈欠也吓了回去,大清早的随便劝上一句竟也惹得老爷发一顿脾气。她也只得继续劝道“老爷,不管是谁搞的鬼,您平日里不也常说,这朝,上与不上已无甚区别了吗。”
“哎”一声长叹,汪萼捋了捋下颌花白浓密的胡须。
他的确是常这般说。自从连传国玉玺都被谢正卿掌了去,这朝上得还有个什么劲儿
朝堂议政,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纵是自己与庆怀王等人尚能与他嘴皮子上周旋周旋,但最终他把那玺印一盖,还不是想批何批何,想罢谁罢谁。
“哎不去也罢。”又忿忿的叹了声,汪萼将身子往里一转,想着再睡会算了。
可偏偏这时响起了叩门声。
“老爷,府里有急事儿。”曹管家心中虽急,却也不敢大声吵扰,只压低着嗓子禀了句。
汪萼一个利索的翻身就下了床,他知道若非是大事,曹管家定不会来叩门的。其实从昨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急事儿”的通报。
匆匆披了件外袍,他便闪出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