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时响起了叩门声。
“老爷,府里有急事儿。”曹管家心中虽急,却也不敢大声吵扰,只压低着嗓子禀了句。
汪萼一个利索的翻身就下了床,他知道若非是大事,曹管家定不会来叩门的。其实从昨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等这个“急事儿”的通报。
匆匆披了件外袍,他便闪出了里屋,将外间的门打开后复又从外面阖上。
“快说可是那事儿有消息了”汪萼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双眼瞪圆,满是期冀之色。
曹管家点点头,脸上却有些难堪,吞吞吐吐的先铺了个垫“老爷,有消息倒是有消息了,只是只是不是什么好消息。”
汪萼那脸瞬时僵化了般,分明前一刻还有着丰富的颜色。他谨慎的往四下里瞅了瞅,才语气冰冷的问道“刺杀失败了”
曹管家脸色更为窘迫,若只是失败了倒还好,可眼下怕是连底儿都给泄了。
“老爷,今日一早前院儿里就发现了六个遍身伤痕的人,头巾上刺有白蛛族徽,皆是铁勒人。”
“什么”汪萼脸上怔然,许久未言。
筹谋刺杀当朝首辅这种事,他自是深知其风险。故而此计策划之初,他便有意掩了自己身份,只派管家假冒着富商身份,去与江湖上的黑市接头,买来了一百名铁勒死士养在府外。
换言之,除了他自己与曹管家外,并无人知晓雇主的真实身份,甚至连那些杀手本身亦是不知。可偏偏这些人竟被送来了汪府
“谢正卿如何知晓是我找人做的”汪萼眼神张惶,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纵他与谢首辅作对已久,可明刀明枪动真格儿的却是头一回。怕是这回一但暴露,就连庆怀王也难保住他了。
只是为王爷效力的何只他一人,谢正卿若只是随意猜测,又怎会如此精准找到他府上。
曹管家思忖了须臾,除了一种可能,实在也想不到其它的。便一脸抱愧道“老爷,其实当初与那些铁勒人打完交道,小的就不应急着回学士府”
“你是怀疑那些铁勒人跟踪了你,从而得知了雇主身份”汪萼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曹管家。
曹管家将自己的分析详细禀明“老爷,除此之外,小的实在想不出有别的可能。那些人被挑了手筋脚筋,还挨了鞭子,可方才小人让府医查验时,他们身上竟被人敷了上好的金创药”
“依小的看,这倒像是经过一番严刑逼供后,对方审出了自己想要的,便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汪萼边听着,往一旁踱了两步。既而眸色凌厉的笃定道“是那些铁勒人出卖了我们”
曹管家皱眉挤眼儿的点了点头,既示认同,又表愧疚。
汪萼双眼一阖,口吻阴郁“那这些人便留不得。”
“大人,其实今日下官也给汪府送请柬了,只是刚送到府上便得知有白事,下人便又将贴子收回来了。”说罢,张尚书眼露似有似无的奸诈,满心以为自己的这点儿小诡计能得首辅的赞赏。
谢正卿唇边噙着冷笑,未言,只是将手中握着的洒杯往嘴边儿递了递,微微仰头。
汪府女婿遇害,女儿被掳,这事儿一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张茂怎会不知况且当初添长子时都未请汪萼,这会儿却特意去送贴子了。
一边是丧子,一边是添丁,这膈应人的手法玩的溜。
但也委实恶心。
这个结果是谢正卿所不耻的。他希望死的人是敢与他刀剑相向的汪萼,纵是子女该受株连,也仅仅是一刀之罪,而不是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