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及此,眼前丝绸织就的幽帘蓦地自外被人掀起,一股子腥风顺着帘角袭入
待那幽帘彻开之际,谢正卿手中已握紧了随身佩剑。虽依旧面色不改,但眼中狠厉之色已如实显露。
随着嗖的一声剑身出鞘,那锃亮的寒光与他眸底的阴鸷相映衬,皆带着如饥鹰嗜血般的狞厉
不出所料,掀起帘子之人正是进府多年的那个马夫。
马夫尚不知自己已被怀疑,赶忙解释道“大人,是小的您快随小的离开”
“唰唰”
不待那马夫将话说完,胸前已被谢正卿的宝剑砍出个十字花来马夫直愣愣的瞪着双眼,不甘的看着眼前之人
忽地,他手中用力一掷应着自身倒地,推反力将一枚鸽蛋大小的东西投至舆厢内
谢正卿并未料到人之将死还会有如此动作,好在他反应迅捷出手及时,将剑身在眼前一横,便把那枚弹丸成功挡下
熟料那弹丸并非是什么直击要害的暗器,而是一枚石灰脏弹
他这横刀一劈非但未能将之阻下,反倒令那枚脏弹片刻之间炸为一团粉尘,渐渐在整个舆厢内弥散开来
翌日。
叶子上沾着几滴晨露飘不动,只簌簌的往田里坠去。那些露珠儿渐渐汇至一处, 凝为一颗滚圆的水珠, 晶莹剔透,倒映着尘世间的五光十色, 和辛勤劳作的芸芸众生。
晨曦下, 可见田间翻滚的千层麦浪, 和越来越多的归乡面孔。
***
礼部侍郎赵大人的后府后院儿, 这会儿门外正排着十数人的队伍, 有男有女,都是些来应征短工的。
官宦人家的下人大多干得长久, 有些娶了婆娘或是配了人的也不忍去职,便将那一年只一回的休沐机会放在秋收时节, 既能帮衬家中的农活,也趁着天不寒不热正好处理些积攒的杂事。
只是久了大家都集中在秋收前后返乡, 府里的活计便接续不下去断档儿了。故而各府才会在这个时候招些以旬为计的短工应需。
打眼儿往这不长不短的队伍瞧去, 有一位姑娘却是极为特别。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朗溪县令之女,苏妁。
只见她脂粉未施,素净着一张脸儿,梳着个双丫髻, 全然是照着霜梅平素的打扮来做。
自从那日见识了谢首辅的威仪后,苏妁就决定了, 拿回那十册鹊华辞的动作不仅要快, 更要稳若是真如之前想的那般直接登门去讨, 便是再如何将理由说的充分,也还是会惹人起疑。
搞不好这世都用不着等到两年后,便被人看到那几句要命的诗了。
是以,她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借着招短工的机会进府,总有些机会能摸去书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书偷走。
其实那些大人收下书也只是碍于礼节,根本不会真的抱去看,故而丢了也不易察觉。便是哪天真的去翻,翻不着,也只当是自己粗心放乱了。
满满的架几案,难不成谁还会为了不见一册书而去逐个翻苏妁自认她爹的笔力是没这么大魅力的。
事实证明她这套如意盘算打得可谓是天衣无缝,因为这短短几日的时间,她已用此法子悄无声息的偷回去六册了。
若是今日这回再成功,那解除苏家的危机也就只日可待了
“哎,你你这丫头这么瘦,能干什么活”征工的大婶儿拎了拎苏妁那小细胳膊,像挑到一只骨瘦无肉的小鸡子似的,一脸嫌弃。
苏妁脸上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