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一时再挪动不了分毫。
院里和廊下悬着灯笼,将四下照得敞亮,屋门开着,可以瞧见案上摆满了酒菜。
“哟,小拂回来了啊,快快快,别愣着,端菜去!”刘娘子从侧屋里出来,端着热腾腾的汤碗。
桐拂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被塞了一摞酒盏,“赶紧拿进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看着爹爹走入屋里的背影,她觉着这个梦实在是有点……
又有人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丫头还愣着?看到我不高兴?”
桐拂扭过头,喃喃道,“平海哥……这个梦……实在好极……”
俞平海哈哈大笑,在她的脑袋上又使劲揉了揉,“做什么梦,你平海哥我回来了,给你带了一堆西洋的稀奇玩意。还不赶紧进去瞧!”
桐拂猛抽了一口气,“这都是真的?!平海哥……你坐着大宝船回来了?!”
跟着俞平海走进屋子,除了爹爹、刘娘子,居然还有一个认识的。
“文……文大人?”桐拂语结。
文德正与桐君庐说话,听见这一句,转过头来,“昏昏茫茫的,看来还是没好利索。”
“她几时能听进话去,让她不要出门,一转眼就跑没了。”桐君庐面带愠色,转向她,“还不赶紧过来坐下。”
桐拂忙依言在一旁坐了,再不敢吭声。
这架势,难不成是文德给自己治的?爹爹又是怎么从生药库里出来的?这一阵,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探头往院子里瞧了瞧,刘娘子刚好捧着酒坛子入来,一脸戏谑,“啧啧,这才多会儿不见,就着急找人了……”
桐拂脸一红,“我没……没找人……”
“金大人啊,今日在宫里值宿,来不了。”刘娘子替她盛了满满一碗汤,“赶紧趁热喝了,这回你病得不轻,多亏了你爹和文大人一起,才把你这条小命捡回来……”
桐拂背上生了冷汗,黎笙说自己是毒性发作,这如何瞒得过爹爹和文德?他们定是也瞧出了毒从何来,岂不也就很容易知道自己究竟去见过谁……
“哟,这还没喝汤怎么就一头汗了?”刘娘子瞧她脸色不好,递上帕子。
“无妨,”桐君庐喝了一口酒,也不瞧她,“虚汗,是心虚。”
“刘娘子吃菜……”桐拂忙忙给刘娘子布菜,“我没事,天热……”
桐君庐将一盏茶放在桐拂面前,“以茶代酒,敬文大人。若非当时文大人在御前替你遮掩,你这趟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事来。”
桐拂忙起身,举着茶盏,“多谢文大人。”心中却嘀咕,遮掩这事,其实在座的都心知肚明。想要在那个人面前遮掩,怕是长出玲珑七窍也是远远不够的。只不过此番牵涉到安南火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桐君庐亦举起酒盏,对着文德道,“还要恭贺文大人,将与宜安郡主喜结良缘……”
她手里的茶,呼啦一声泼出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