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会高兴?”他在河道边驻足,望着远处夜色中摇过来的舟子。
“那是自然。”
“她既然高兴,我为何不能答应。”
“你呢?你可高兴?”桐拂望着他的背影,“你这么做,是为了另一个人,对么?”
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海蛇的毒,性子极烈。这回你侥幸不死,但可惜,脑袋还是毒坏了。”
她一叹,“其实,为了小柔,我应该也会这么做。所以,你当我方才没问。”
他侧过脸打量了她一番,“你爹爹此番能出来,你可知为何?”
桐拂心里一紧,这里头的缘由她不是没想过,只是……
“他,应该知晓他们的下落了。”文德慢悠悠道。
她仿佛临着深渊而立,一颗心飘摇难定。
“再多的,你不用问,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有些好奇,如果说,你嫁入宫里能救你妹妹一命,你会做么?”
她的脸唰得白了,“你说什么……”
文德冷着的面容忽的有了笑意,“随意打了个比方就吓成这样……早前在燕王大营里,拿着刀架着我的脖子,也没见你丝毫怯色。”
她心里一定,旋即又倒抽一口冷气,“文大人,你还真是记仇……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情急之下无奈之举,你竟记到现在?我不是赔过不是了?”
他盯着她恨恨怨怨的模样,笑意愈浓,“唔,我这人是比较记仇,搞不好要记一辈子。”那眸里映着水色,尚有泊近的舟子上明角灯的光亮,竟生出片刻怅然顾瞻的意思。
桐拂一愣,错神间,他已撩袍踏上舟子,身影很快消失在河道之上。
见到金幼孜,是第二日的午后。
她在酒舍点着后屋里存着的酒坛子,猛地被人自身后拥住。
“你回来了……”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上,生痛。
见她没吭声,他猛地将她转向自己,“出了什么事?”他的神色有些莫名张皇。
“我能出什么事?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她垂着眼不再瞧他。
“你此番是如何回来的?”他紧捉着她的手腕。
她抬眼盯着他不安的双眸,“柚子,我手腕要断了。”
他忙松了手,“小拂我……我是着急……”
“你着急什么?”她依旧盯着他,“你上回问我,会不会留在那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拂,我只是不确定……”
“你不确定我的心思?”她没容他说完。
“我从前觉着,只要我也能去,就一定会将你好好地带回来。到后来,却有些不确定,有许多我无法左右,也无力更改的。我担心……你会困在某一处,我除了远远看着,再做不了什么……”
“我为何会困在那里?”她觉着手脚冰凉,“你可是觉着,我会选择留在那里,再不回来了?”
“桐拂!”有人猛地推门入来,“你怎么躲这儿?害我一阵好找!”浅一身极利落的打扮,走上前捉了桐拂的手腕就往外走,“快些快些,有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