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这么多的东西里寻到廖卿的牵星板?
正不知所措,耳听着又有人入来,屋子里的狱吏立时呼啦啦跪了一地。桐拂吓了一跳,定睛再瞧,入来之人竟是朱高炽。
她下意识闪身避在格架之后,又很快想过来他们并看不见自己,这才长舒一口气,又自那格架后走出,继续四处寻找起来。
耳边依稀听着朱高炽似在询问着某个案子,应是来寻些物证。太子亲自过问的案子,也不知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眼下她委实没有心思细听,只盼着早些寻得尽快离开。
身后的动静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她并未在意,方掀开面前油布的一角,就听见耳边一句,“可是不大好找?”
她随口就跟着抱怨道,“可不是,放得乱糟糟的,也不理一理,怎么找……”
待觉着不对劲,话已经说出了口,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
朱高炽面上倒没有恼怒的意思,瞧她一脸震惊,他又缓了缓才道,“我让他们都退下了,这儿没有旁人。”
“我以为……”
“桐姑娘如何进来的?”
“不小心路过……”她垂下目光。
“他们看不见你?这倒奇了,为何我却能瞧见?”
桐拂心里亦是糊涂,再要寻思如何答他,他已出声道,“无妨,只是姑娘入来这诏狱库房,是为了何事?”
“找东西。”她老老实实道,“有个人我想问问……”
“钦天监廖卿?”
她一愣,“是……就是他……”
“他私自离开,几日未归,虽然在船离开长乐县之前自己回来了,但,毕竟渎职在先……”
“廖大人在宝船上司掌牵星术,虽离开几日,但并未耽误西洋之行,可否功过相抵?”
“廖大人为何离开宝船,桐姑娘可知道?”
桐拂低下头,不知何故,一直以来,她在朱高炽面前很难遮掩什么。无论何时,他的眸色中始终笃信宽容,反倒令她难以敷衍。
见她垂目不语,朱高炽没再问下去,“方才在找什么?或许我能帮上忙?”
她面上一窘,“廖大人有个牵星板,从前见过觉得有趣,听说被收去了……”
他微微一笑,提步走至不远处的格架前,取了个匣子,“没想到桐姑娘也懂牵星术。”
“不懂不懂,觉着新奇罢了……”她并未接过。
他将匣子递给她,“既然喜欢,先拿去看看,回头还我便是了。”
她不敢相信,“当真?”
他好似忽然想起什么,沉吟道,“险些忘了问,姑娘的那件素纱禅衣,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