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一声解大人,忙回身看去。
来人是个女子,容貌被帷帽上的面纱遮着,手里挽着篮子。
“这位是……”解缙有些迟疑。
那女子将面纱撩起一角。
“你不是金大人的……桐姑娘?”解缙面露喜色。
桐拂将面纱放下,礼了礼,“正是。敢问解大人,可是要去太子府?”
解缙一愣,“的确。我前日刚自交趾归来,回京师奏事,只是陛下北征未归,我特来觐谒太子。姑娘如何得知?”
“解大人,太子府去不得。”
“这是为何?”
“解大人当初是为何去了交趾,督饷化州?若今日去了太子府,怕是会招致更多诬陷嫁祸……”
解缙听着,并无露出惊讶亦或不快,反带着笑意,“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诬陷嫁祸,原本并不需要什么由头。即便当初,我未劝立当今太子,不曾上疏劝阻讨伐安南、指责汉王礼秩逾嫡,依然会有禁中语传达延外、离间陛下骨肉、试阅卷不公等等说辞构陷。
贬至广西,再至交趾,这之后还有什么……”他轻笑一声,“与我今日去不去太子府上,并无干系。”
他后退一步,拱手礼道,“还是要多谢姑娘提醒,今日一别,或许,终难一见。姑娘与金大人,郑重!只可惜,喝不上你二人的喜酒……”
桐拂再要说什么,他已微微颔首转身疾步离去。
她转出巷道没多久,迎面而来的马车忽而停在身侧,抬眼看去,驾马车之人道,“我家官爷问,姑娘篮子里卖的,可是姚坊门的枣?”
桐拂一愣,眼见车帘掀起一角,露出文德的面庞,他正冲自己挥手示意她上前。
她走至窗下,文德伸手取了几颗枣,“不错,吕家山的枣,肤赤如血,瓤白踰珂雪,味甘于蜜,实脆而松,堕地辄碎……”
桐拂低了调子,“你也去太子府,今日当真热闹……”
文德看着是在挑枣,此番也压低了声音,“后头街角,有人看着,你这脸别露出来,回头将他们甩开再回去。”
“方才就看见他们了,里头的校旗服都没遮掩好……
文德拿眼瞧了她一回,“不是锦衣卫,是前些日子宅子里的水井闹水鬼的那个。”
桐拂一怔,再要说什么,文德已摸出铜钱装模作样递给她,“还有一事,你听了,别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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