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一边睨视着瓮里沸腾的滚水,微微一笑:“这里就是用来烹茶的水么?不知是泉水还是雨水?”
“既非泉水也非雨水,乃是门外的井水。只不过……”红娘子星眸如霜,电也似的射了他一眼,“梁大人今天若是不交出我彭二当家的下落,小女子也只有请君入瓮,品一品大人你自己煮出来的‘人茶’了!”
“哦?”梁铮饶有兴味地看着红娘子苏子晴,“大当家的要烹了我?这恐怕有失待客之道吧?”
“姓梁的!”苏子晴拍案而起,纤白的手指着梁铮的鼻子,厉声道,“我没功夫陪你耍嘴皮子,交出我师兄,念在你放过我的份儿上,今天且容你活着下山,否则……”
“哈哈哈哈!”梁铮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事情一般,笑得红娘子攸然变色:
“你笑什么!”
“我笑你明明愚鲁至极,犹在此自作聪明。”
“我自作聪明?”苏子晴怒极反笑,“今天这忠义堂可不是当日的天光楼,难道你以为不教出彭师兄的下落,还有机会生离此地?”
“不错,眼下的确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梁铮一开折扇,“可是你怎么不动脑子想一想,在下明明好端端地在河南做客,为什么会变成你的‘鱼肉’呢?”
“自然是因为我拿住了你的痛处,梁大人投鼠忌器,”苏子晴指着两侧的大箱,“才不得不为这二十箱锦帛硬着头皮单刀赴会。”
“不错。”梁铮盯着苏子晴,目光亮得有些令人不敢逼视,“可是你想过没有,青石坳一役,你多少兄弟折在我手上,难道我不懂你们鸡公山和我仇深似海?”
苏子晴:“……”
梁铮:“这是傻子都能看的出的事,当日你我赌约也曾言道,我若被你擒下一次,任由你处置。我若落在你的手上,难道你还杀我不得?”
苏子晴:“……”
梁铮:“而你约我单刀赴会,我也真敢来了,难道你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
“……!”苏子晴悚然一惊。
不错!
此人自始自终谈笑自若,难道真有什么倚仗?
“自然是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敢杀我。”梁铮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因为你的师兄在我手上,我若是说出了彭展镇的下落,反而你敢毫无顾忌地杀了我。而你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反而以此威胁我,不是愚鲁至极,又是什么?”
“姓梁的!”苏子晴厉声清叱,“就算我不敢杀你,难道你就不怕我让你生不如死,不怕我把你这些价值连城的锦帛付之一炬?!”
“你不会。”梁铮摇摇头,“因为你做不到。”
“你……”
“你若不信,自己试着运气看看,就知道了。”
苏子晴浑身再震。
此人诡计多端,自己两次落在他的手上,都是中了诡计、机关。难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默默地运起内息,不料陡然间一阵眩晕,竟然站立不住,一跤摔倒在地上。
苏子晴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挣着身体想要站起来,谁知全身上下竟无一丝力气,便连抬一抬手指头都做不到了。
不但如此,甚至忠义堂里自己的侍卫,甚至门口那些刀斧手,也全都萎靡不振地倒了下去。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苏子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赫然发现,整个忠义堂中,那个唯一还站着的梁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