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遗憾,在他赶到城外十里的长亭时,还是意外地补了回来。
“姑爷~”
芳草萋萋的亭边,丫鬟香云脆生生地站着,见到自己的队伍便一个劲儿地挥手。
梁铮见到香云,不由得心中一喜,知道沈府家教俨然,晚月自然不可能出来送自己,因此能见到她的贴身侍婢,也等于和见了她本人一般。连忙打马上前,果然见香云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塞到他的手中:
“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梁铮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锦帕,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
我画蓝江水悠悠,
爱晚亭上枫叶愁。
晚风习习入佛寺,
月影沉沉照经楼。
下面又接了几行,写的却是:
君子兰开并双蕊,
知是春来酒如醉。
我自翩跹舞云绣,
心似桃花绽香蕾。
梁铮怔怔地读着这几行诗,想到沈晚月独倚云绣阁,提笔凝思,落墨为念,这寥寥一十六字,又包含了她多少深情,不由得感慨万千。
※※※
一行人押着鸡公山众盗,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遂沿水路顺流而下,在途不止一日,终于回到了永宁县城。
这一次梁铮单刀赴会,白衣拜山,虽然走脱了红娘子,但刀山油锅前谈笑自若,忠义堂内智擒响马……早已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这一次回来,顿时又是引起了一片轰动,县里的富豪乡绅甚至把犒军的摊子都摆到了城门口。
“贤侄啊,你这一回可是了不得啊~”武大烈拉着梁铮的手,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不,咱们县里最德高望重的李员外,都说要单独设宴款待你呐。”
“李员外?”梁铮不由得怔了一下,“哪个李员外?”
“就是李世清李员外啊。”武大烈道,“他原名李精白,乃是山东巡抚领兵部尚书,如今告老还乡。在咱们这小小县城,那可是首屈一指的耆老德宿啊。”
“咳咳咳……”
听到“李世清”三个字,梁铮险些没给自己的口水呛死。
因为这一瞬间,在他眼前浮现的并不是什么面容慈祥的老者,而是他身后那位体态妖娆的夫人……
孽缘……又找上门了!
※※※
而与此同时,李府的书房里……
“什么?!”李世清“砰”地一声拍案而起,“你居然要我邀请梁铮过府?!”
“不是要你,”身边侍立的管家鲍勇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捡起对方砰掉的茶杯,“事实上,我已经代老爷向梁铮下了邀请函,约他过府一叙。”
“什……!”李世清满脸急怒,气得连话也说不清了,“你凭什么……”
“我凭什么?”鲍勇冷冷一笑,“就凭我是圣教河南分坛的坛主,你是新进的‘莲’字辈弟子。”
李世清瞬间没了声音,怔了半晌,才嗫嚅着开口道:“我不是已经按你的意思,把西跨院单独单独隔出来,献给教里了吗……”
“不错,你的心意,我已经代你向教主禀奏过了,他老人家夸你会办事。”鲍勇走到桌边,给自己沏了杯茶,“但仅仅只是如此,可还不够得到教主的青睐呐。”
“这……可是我也贡献了银……”
“我说过了,这些还不够。”
“我……”李世清噎了个怔,直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还要我怎样?”
“很简单。”鲍勇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