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个梁铮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倒是和传闻中的大相径庭,想要拉拢这种人根本就难如登天。
看起来美人计这招,自己是失算了……
自从荥阳大会之后,各路义军分兵定向,教主连玩了两次金蝉脱壳,虽然把洪承畴和孙传庭耍得团团转,但西进之路始终还是被官军堵得死死的,只怕不日就要东入河南,自己得为教主东来在这里立一块根据地,只等教主大队人马一到,届时各路揭竿而起,蜂拥响应,大事可期!
所以举事之期已是越来越近了……
现在怎么办?
干脆除掉他?
不行!
这个人是武大烈的世侄,他若死于非命,官府必定全力追查,现在动手容易暴露,如今举事的准备工作还未就绪,何必惹来官府的注意?
“色诱之举暂时就不必了。”他阴沉沉地开口道,“暂时也不必和坛里联络,你们俩继续潜伏他身边就是。”
“那……”小月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什么也不要做,但什么也都要做。”鲍勇一字一顿道,“留意他的一切举动,无论衣、食、宿、行……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事无巨细都要一一留心,把自己当成暗哨,随时等待唤醒,懂么?”
“……属下,明白了。”
※※※
而另一方面,杞县。
红娘子虽已苏醒,却依然觉得头重脚轻,胸腹间有如火焚,四肢却是冰凉,周身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眼皮重的直想睡觉。
如此时睡时醒,竟完全不知所之,反复几天,到得第五日半夜时分,才神智略清,只觉四肢上下,周身百骸,无一不疼无一不痛,真如身受千般折磨、万种煎熬的酷刑,不禁呻吟出声。
李信一直守在她身侧照顾,这几天来也是疲惫不堪,正支着额头假寐,但床上有些微动静,登时便清醒了过来,见是沈轻舞神志已复,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忙问道:
“姑娘,你总算醒了?”
“刚刚我恍惚看见有阴差来拿我呢,原来我还活着?”苏子晴有气无力地微微一笑,“多谢救命之恩,我……”
“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李信无所谓地摆摆手,声音透着股爽气,“只你这病好怪,这几天时好时不好,前几天一直高烧不退,人都烧迷糊了,谁知今天又好了。”
苏子晴动了一下嘴唇,刚想说什么,却听得门上又传来剥啄之声。
“什么事?”李信问道。
“公子,老先生来了。”外头的声音细声细气地回答。
“知道了。”李信说,一边给苏子晴掖了掖背角,“姑娘你好生歇着吧,赛神医可是说了,就算人醒了也得静休将养,否则将来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小生就先不打扰了。”
他说着,冲着苏子晴爽朗地一笑,掩上房门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