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绝望政治,咱们家就指着你能出人头地了,你是咱们李家唯一的希望……”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儿子不耐烦地打断了。
“爹~”李信道,“说我和您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做官。”
“你……!”李世清顿时气得手脚冰凉,“你说得什么混账话!男子汉大丈夫,不想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想立身庙堂,光宗耀祖……那你想做什么?”
“爹”李信直着脖子争辩道,“不是儿子不爱做官,如今天子昏庸,朝廷里乌烟瘴气,难道你要逼着儿子跟这些人同流合污吗?”
“你……”
“我虽交的是些三教九流,却都是真性情的热血汉子,和这些人来往岂不比和那些赃官禄蟲虚与委蛇要好得多?”
“我……”
“还有,你总是叫我读书,但‘行善积德,好施尚义’也是书上教的道理,可你又说我周济穷困是吃里扒外,那你到底是要我念书,还是不念书?”
“你,你还有理了……”李世清越说越气,他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没处撒,跑来儿子这里本想躲个清净,却不想儿子竟然这般不争气,这一下更是火上加火,忍不住就拿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
“你给我滚出去!”
※※※
另一方面,永宁县。
梁府的书房里,摊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沙盘。
这是梁铮特地吩咐小厮们用泥沙堆砌的,上头模拟出的各种地形都是他这几天亲自观察的永宁近郊高山、林地以及河流的走势。
而此刻的他,正从巨大的沙盘上抬起头,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一边扭头看了看天色。
刚刚敲过三短一长的梆子,夜已近三更,然而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这几天以来,他几乎天天都如此,白天在军营里陪着士兵们站军姿,练射击、拼刺刀,晚上则需要把当天的演兵经验整理总结出来,不断地修正方法。
“少爷,你这摆的是什么?”侍立一旁的小昭又给他添了一回茶,回头瞥见梁铮面前的沙盘上并排着几列围棋黑白子,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个么……”梁铮笑笑,“我在试着推演斜线阵呢。”
“斜线阵?”放下了茶壶,正拿着剪子剪烛的小昭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又是什么东西?”
梁铮道:“这不是东西,算是一种兵法。”
小昭一听,“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少爷,你这一字长蛇阵不像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不像二龙出水阵的,也算兵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端起棋盒,跟在梁铮的身后亦步亦趋地递着棋子。
“哦?”梁铮目光一凝,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还懂兵法?”
被这么一问,小昭托着棋盒的素手陡地一颤,险些没把盒子打翻了,不由得“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梁铮听见了响动,扭过头来看她。
“没什么,是我一时失了手——少爷,什么是斜线阵,你给我讲讲呗。”小昭不慌不忙,三言两语便巧妙地转过了话题。
事实上,她当然懂兵事!
因为她和姐姐小月都是前山东巡抚、都御史孙元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