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之后,便要整顿京城治安,给百姓营造一处安居乐业之地。为彰显皇恩浩荡、朝廷清明,不许街上有乞儿之流徘徊,所以京中的乞丐和流浪汉,尽数都被赶了出来。
原身这般有碍观瞻的模样,自然是不可能进得去京城的。
她实在无法,只得表明身份。国舅爷进京,排场不小,城门卫自然是知道的。但国舅爷的家人,怎么可能是眼前这副模样?所以原身的话,他们半个字都不相信。
幸而当时有一位贵人路过,碰巧听到了原身的话,这才替她解了疑难。
而现在,江妙虽然一样在路上奔波了半个月,但吃得好睡得好,居然长高了一点,面色也红润了许多,不再是那种面黄肌瘦的饥民形象。再加上内里换了芯子之后,眉眼展开,整个人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虽然肤色微黑,依旧不太符合时下的审美,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丑陋。
交上一文钱城门税,她就顺利入了城。
江妙拎着包袱,直奔国舅府。不过到了这里,她却没有急着上前叫门,而是一直在门口等着,直到一顶青布轿子从府里出来,她才快步上前,拦在了路上。
轿夫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脚步。
这一下,轿身猛然一震,惊动了坐在轿内的人,“怎么回事?”
“回白总管的话,有人拦轿。”轿夫连忙回道。
之所以知道是拦轿而不是意外,是因为江妙扑过来之后就跪在原地,半点让开的意思也没有,而且脸上也不见惊慌,直直地看向他们。
轿中人微微一愣,旋即掀开轿帘看了过来。
见江妙果然跪在路中央,他动作一顿,吩咐道,“落轿,问问是怎么回事。”
在国舅府的门口,拦一个宫中总管的轿子,有点意思。
江妙当然并没有真的跪下,她曾贵为皇后,一举一动都要求合乎身份,这种观念深入骨髓,就算如今身份变了,也不是那么容易跪下去的。她只是坐在地上,但裙子遮挡,其他人也分辨不出来。
见有人过来询问,她便老老实实站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宫中贵人的轿子,我要找的就是贵人。我有冤屈要诉!”
“你有冤屈,自去京城府衙击鼓鸣冤便是,何故拦咱家的轿子?”白总管听了转述,心下的趣味更浓,索性让江妙靠近轿子,细细道来。
江妙道,“盖因我这冤屈,不是替我自己诉,而是替国舅爷诉的。”
白总管眯了眯眼睛,掀起侧面的帘子,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江妙,“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江妙挺直了脊背,直视白总管,“国舅爷是徐妃娘娘的亲弟弟,千尊万贵的身份,但是徐妃娘娘只怕不知道,国舅爷这些年一直被小人辖制,已经是个没有意识的木头人了。国舅府这等尊荣,只怕他根本享不到半分,都便宜了那包藏祸心之人!”
白总管闻言,心下忽然生出一点异样。
说实话,他见了国舅爷这几次,也察觉到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但只以为是在乡下长大,没什么见识,骤然见了这泼天的富贵,还回不过神来,因此也没有深想。
可若果然如眼前这女子所说……
白总管身为宫内总管,之所以日日到这国舅府来报道,便是因为徐妃娘娘不太放心娘家人,叫他这个心腹过来照应的。
若果真有这样的事,而自己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