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爱甚么玩具,我从不吝惜割爱,有好处,我总是第一个想到你,有人欺负你,我为你打抱不平,那时人情窦初开,我不免有几分幼稚,说来好笑。”
卫绾沉寂不言地望着他,回首往事,幼时她与王徵确实颇为亲厚,但谁欺负了她,第一个站出来为她出头的永远是卫不疑,其实没王徵甚么事,他个性里的软弱和怯懦,不是朝夕之间便能养成的。
“太子殿下高高在上,为人冷漠刻板,实在不是良配,他若有了未婚妻,不定那女子能是什么下场……”
话音未落,卫绾勃然色变。于王徵纳闷之下正欲窥视她心意时,卫绾慌忙收敛形容,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是的,王徵果然记着。
他也有上辈子的记忆,否则她不可能知晓,太子的未婚妻曾死了几个。
不知王徵是否在试探,但他居心何在?上一世他策划与她私奔,双双被乱箭射杀,尸骸都无人收殓,成了岭南桃花瘴里的孤魂野鬼,他如今又来诓她,是何居心?
卫绾心中悸动不安,面上只云淡风轻地蹙了眉,“是么?表兄确实待阿绾有恩,不过这婚既是陛下赐下,阿绾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拂逆。如非太子退婚,这桩婚事阿绾绝不违抗。”
记忆里,那个娇羞怯弱的少女,在他花言巧语的攻势之下,早已羞涩得面色酡红,宛如醉态,娇憨万状、故作矜持地回道“兹事体大,表兄容阿绾细想”,但卫绾此时的神色,毫无显山露水,忸怩作态,似乎,丝毫都不心动。
王徵微微发着愣。
卫绾已起了身,“水酒已敬,阿绾这几日受了凉,不能在风亭之中耽搁太久,只得告辞了,表兄随意。”
她步履轻盈如絮走下了石阶,常百草撑着竹骨伞,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施施然离去,转出水榭,卫绾听到身畔侍女嘀咕的声音:“王郎君真是不知好歹,难道他敢与太子殿下为敌不成?说这番话,将姑娘你置于何地,若是主母听了去了,更是坏事。幸而姑娘聪慧,未曾应许。”
卫绾道:“是啊,还是你考虑周全,傻子才应该听他的话。”
她望着水畔依依柳树,发出幽幽叹息。
她再也不信了,人被辜负一次便够了。即便王徵这番话出自真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终归只是六百石符节令,而她终归也只是卫家备受白眼的庶女。
随着卫绾与常百草走上岸,那被派遣而来盯梢的之中婢妇,登时如鸟兽散,云烟一般溜入了宅门之后,跟着便匆匆奔入东院,向薛氏禀报。
因隔得甚远,听不见声儿,只见王徵与卫绾礼尚往来,似在饮酒说笑,时下男女大防远不如前朝严苛,他二人又是表亲,既无肢体碰触,传出去也不惧流言,薛氏懒散地听了,并不留意,心中只想着薛夫人从宫中捎出来的那封信。
这一日里,她时而辗转反侧,时而坐立难安,时而对着涂红的墙壁痴笑,时而又望着堂上的挂画出神。
这一日,卫邕被闹得不轻,到了夜深秉烛之时,终是忍不住,将人一把拽了过来,沉声说道:“你心中到底为何事喜,不自觉发笑一日了。”
薛淑慎不肯说,早已将那封信至于烛火上引燃,信手扔入了火钵里,火舌舔舐之下化作烟灰,没留任何蛛丝马迹,卫邕猜测不出,愈发抓心挠肝般起了痒意,猜测薛淑慎这些年来事情时有做出格时,因大多是为了子女,卫邕也不曾怪罪于她,冷静思忖之后,他道:“莫非是阿皎,她的婚事你心中有了着落了?”
薛淑慎回眸,轻睨了他一眼,便将这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