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他们皆老实不动了。
卫邕愈发惊奇于他的凝持肃容。
李翦侧过了身,朝着卫邕一字一字诚恳说道:“不瞒司马大人,下官李翦,对司马府卫二娘子,倾慕已久。”
此话一出,卫邕怔然。
李翦垂目,失笑说道:“李某盼得她垂青多年,无奈佳人远嫁幽州,李某的心思虽炽如烈焰,也只得暗自压下。这数年,亦自知身份低微,从不敢露面于卫大人前。如今,李某听闻卫二娘子已与幽州崔九郎和离,此回洛阳述职,只能耽搁不过二月,怕事急仓促,只好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对司马大人禀明心迹。”
他这番恳切之语,长篇大论说完,卫邕仿佛才从梦中恢复。
倘使没有二女儿拿着剪刀到他寝屋里闹那一场,凭着李翦的英雄才干,他诚意相求,他岂会不允?
“此事——”
卫邕面露为难。
李翦望着他,心已渐渐沉了下去。
卫邕停顿良久之后,说道:“面见陛下为紧,李将军尚要在洛阳盘桓两月,容后我请李将军赏光喝酒,再议不迟。”
他没有一开口便立即回绝,已是大出李翦预料,可见并非无望。李翦敛了唇角,低笑道:“也可,卫大司马相邀,此约岂敢不赴。”
黑家军在将军入城之后,就地从容有序地散开,汇入宫墙之外。
城门楼上风大,卫绾被吹迷了双眼,将幕篱取来重又戴上,与常百草要下楼去。
这时有一着玄衣小厮脚步匆匆朝她们本来,此时楼上除了卫队,只有她们两个女眷,卫绾停下来脚步,见那小厮打扮,便知是太子身边的人。
这段时日,太子常歇在外室院中,闹得名声很是不堪,帝心很是不喜,卫绾想或许再过不久,陛下必要龙颜大怒了。但这小厮却不是受太子之命前来的,“卫小娘子,奴奉高将军之命,有一封信要递给卫小娘子。”
“车骑将军?”卫绾面露茫然,心脏骤然发起抖来。
“正是。”
卫绾困惑地接过那信纸,并无封缄,只是随意一张带着木浆香味的信纸,上头也无一字,唯独一支玄色羽箭。
卫绾的心被揪紧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太子与羌人伊冒交战,特制的羽箭。
上一世,她便死于这种羽箭之下。
她的眼睛顷刻之间冒出了血一般的红色,如不是常百草在身后托住她的身子,卫绾险些要跌倒在地。
小厮不解,只顾着传话:“高将军命奴传话,请卫小娘子明日午时于竹水亭一见,他有事必须告知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