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却有在听。
“告诉你,我以前特乖的,比你不知道专业多少倍。”姜栖晃了晃酒杯,眼睛弯成一道桥,“后来啊,伸手没要到糖,就不想要了。”
尾音落去很久,都没听见他接话。
姜栖不由想着,他可真够小气的。
突然,只听陆时云嗓音清越似琳琅相撞,泠泠动听,“我跟你恰恰相反,以前得罪过不少人。”
“后来呢”
陆时云轻摇酒杯没说话,碎冰块碰撞到玻璃杯发出叮当响,他缓缓启唇道,“后来在一次打架中,有个朋友替我挡刀死了。”
“我想活成他的样子。仅此而已。”
尾音落去,他轻轻扯动唇角,唇峰不凛冽,一如既往地好看,可姜栖就是执拗的觉得,他很难过很难过。
像只丧家犬,看着凶巴巴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柔软。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不舒服,她用手托着下颌骨,望着吧台上的驻唱歌手,“我和你截然不同,我想活成与别人想象中相反的样子。”
她目光微转望向陆时云,恰巧他也在看她,视线在空气里轻轻碰撞,姜栖朝他露出个纯粹的笑。
“谁还没点过去呢。”
出了清吧,看见江边有放河灯的游客,一盏盏似误入人间的碎光,星星点点地,尤为好看。
姜栖买了两个,这玩意儿虽然小,做工却很细致。
她抬手递给陆时云一个,接过时他似乎笑了下,眉眼跟着柔软下来,河灯的光映得他面容更为精致。
比河灯还要漂亮。
姜栖收回视线,将河灯轻轻放置水面,看着水波缓缓带走它,轻阖上眸,十指合拢,第一次怀着虔诚的心许愿祈福。
如果真的有神明,她只希望陆时云,别再露出那样令人心碎的表情了。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