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躺倒在地板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当郑号锡安慰好裴知爱出来，看见的就是田柾国坐在餐桌边，抱着不锈钢锅暴风吸入剩下的拉面。他一边吃一边哭，眼泪啪嗒啪嗒掉进凉透的面汤里。

    号锡沉默地站在他身后，柾国喝完最后一口汤回头，两个人四目相对。

    就是这一眼，郑号锡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低头看向从吊灯上倾泻而下的光束，落在地板上和桌子间形成了一块三角形的阴影，那似乎预示着他们的未来。

    已经是深夜了，因为哭得太厉害，知爱睡醒之后脸有点肿。像只糯米糍似的，拿冰块敷了好久才准备离开这里。

    郑号锡先去停车场取车，裴知爱冷着一张脸，抱着胸对跟在屁股后面的田柾国采取无视态度。

    “以前和你见面时，我偶尔会夹杂着两种相反的心情。快乐又悲伤，开心又寂寞，满足又空虚，即使你就待在我身边，也总是忍不住想和你搭话，想要触摸到你。”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田柾国走了进去。转过身抬眸，抬手按住按钮。

    裴知爱站在电梯外，并不打算和他一起。她极为认真地用手指缠着耳机线，仿佛隔着一层结界，听不见他说的话。

    他微微偏头，视线对上电梯内镜子中自己的眼睛。平静的水面下藏着巨大的火山，很快收回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现在，我知道了。”

    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夺过来。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拨云见日。

    裴知爱终于不再专注于玩耳机线，她向前走了两步。神色很欣慰似的，踮起脚轻拍他的肩膀。

    “是么，那可真是很好的一件事啊。虽然有点抱歉，但请你以后不要继续喜欢我啦。”

    她正要收回手，猛地被他一把扯进电梯里。不由分说地吻上去，堵住了惊呼声，唇齿间泄出细碎的呜咽声。轻轻用拇指揉搓知爱微肿的唇瓣，柾国故意揉乱她的头发。

    “虽然一点都不觉得抱歉，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别想甩开我。”

    电梯门打开，他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径直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嘴角的小伤口恰好在郑号锡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们什么也没说，等着裴知爱慢吞吞地上车坐好。三个人一路无言，安静地听着车载音乐。

    “较真其实很恐怖的，切实地活着才是真理

    没错，人生很长世界很大

    手握自由的我们是灰色的

    收获幸福体验不幸，忙得不可开交

    唯有心底在骚动，成人要守得住秘密”

    田柾国一直是个自我修正能力极强的人，走错了方向，自然得换条新路走。回头？那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无师自通罢了，表白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成年人需要的是诱惑。

    想学会诱惑，首先要放弃做人。要么变成猫，要么变成虎，要么变成被雨淋湿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