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摸了摸我的头,“不哭了,不哭了。等过两天,我让人去西洲看看,看看你阿爹阿娘,然后回来告诉你。行吗?”他拍着我的背,“不哭不哭。”
“李承鄞。”我委屈巴巴的问他,“你会让我回西洲吗?我想看看我阿爹阿娘,我还想看阿翁。我保证,我看了他们就回来!”
黑暗里,我看不清李承鄞的脸,但是我听出来他声音的变化,他说小枫,没有和亲的公主再回母族的先例。
“不过。”他手指绕过我的头发,“等你生了孩子,我可以带你回西洲看看。就我们俩,悄悄的。”
我说好。
春天来了,冰雪消融,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
我终于安安稳稳度过了太医口中最危险的三个月,成功迈入四个月的大关。
只是肚子还没有鼓起来。它依旧平坦坦的,看不出里头藏了个小娃娃。
永娘跟我说后几个月肚子就会鼓起来,到时候肯定很不舒服。我有时候手就放在肚子上,心里就想,你是个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呀,长得好不好看呢,脾气一定要像我,不能像李承鄞,不然多招人烦。
李承鄞开始装模作样的把耳朵贴在我肚子上听,每次我都很期待他能听出来什么动静,可惜啊,他孩子不给他面子,李承鄞每次都是兴高采烈的听,然后垂头丧气的起来跟我说,
没声。
我看着他那个惨样儿哈哈哈哈的笑。
陛下生辰到了,宫里喜气洋洋的一片。我不喜欢去宫里吃宴,每次都吃不饱还不敢多吃,还得待到很晚才能回来,实在是没意思。
李承鄞对此十分坦然,
“这些场面我从小到大经历无数次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他得意洋洋的翘着眉毛看我。
“怎么挺过来的!”我虔诚的看着他。
李承鄞嘴角勾起,吐出两个字,
“硬挺。”
我两个爪子不由分说的朝他脸上招呼过去,吓得李承鄞连连躲避。
“诶你这人!打人不打脸啊!”
“我打的不是人!是狗!”
整个马车就听我俩在那里乱吼乱叫,裴照和阿渡站在外头,无语望天。
我托着下巴看着前头跳的十分欢快的舞女,幽幽的叹气。
跳的是好,可是我不爱看舞蹈,我喜欢看杂耍,刀枪剑戟拐子流星嘿嘿哈哈的那种。
李承鄞抿着嘴偷偷看我,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看舞蹈。
乐曲越来越欢快,那舞女的步子也越来越轻盈,我看的眼花缭乱,觉得好像前头站了一个仙女,轻盈飞舞着。
忽然,弹奏的乐师一个急促的打鼓,鼓点一震,那舞女居然飞了起来,她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笔直的朝前头飞过去。
我只看见她曼妙的身姿,却没看见她手里那银光闪闪的刀刃。
我只听砰的一声,李承鄞猛的掀翻了桌子,抬腿一脚将它踢了出去。
他这一脚力气不小,那桌子在空中翻了两个转儿跟长了翅膀一样朝那舞女冲了过去,结结实实的砸在她身上,将她当场砸出去两丈远。
裴照从后头窜出来,一剑捅穿她的身体,然后一掌将她击了出去。
舞女撞在柱子上,然后又啪的摔在地上,手里的刀飞了出去,叮叮咚咚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是……刺客吗?
周围尖叫声瞬间爆发出来,好多人喊着刺客,好多人喊着护驾,李承鄞一把抓住我,将我牢牢的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