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完的那一刻,我彻底傻了。然后就开始心里一阵阵后怕,因为在那之前,我还追着她满院子跑,还把一大捧雪砸在她身上,还没来的及接住她,让她摔了一大跤。
李承鄞,你这个混小子!
太奶奶一枕头扔过来,把我砸了个头晕目眩。
我看见她在床上,捂着嘴偷偷的笑。
那好几个晚上,我高兴的都没睡着。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李承鄞居然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十分关心她,因为她性子太野,天天乱跑乱跳的,我就怕啊,怕她一个不留神再摔到,前三个月,我几乎是天天下了朝就往东宫跑。
有一天早上,她睁开眼睛,我刚想说醒了?结婚她眼睛一闭,就不睁开了。
我原以为她是睡着了,就伸手刮她的鼻梁,往常我只要这样,她定然会忍不住痒痒醒过来,可是这次,没有。
我轻轻喊她,她不醒。我推了推她,她仍是不醒。
我看着她愣了半天,然后疯了一般从床上跳了下去,光着脚在院子里喊太医!太医!
她昏迷了整整半日。
太医诊脉后说,她体内寒气太重,加上天气寒冷,才会突发昏厥。
寒气重?
太医说,那不是寻常的寒症,十分蹊跷。我想起自己自西洲回来以后也常常畏冷,觉得这巧合的离谱。我问裴照,可是他的嘴严的跟被上了锁一样,一个字都不肯说。
我更加怀疑,我在西洲经历的一切,或许,会有小枫。
我开始每天都陪她睡觉,生怕她再度昏厥。有一天晚上她睡觉,突然哭了。她说她想西洲了,想阿爹阿娘阿翁了。她委屈巴巴的看着我,说李承鄞,你会让我回西洲吗?我就看看,看看他们。
我不知道怎么说。
丹蚩,已经没了。
西洲王大妃,也死了。
我只能安抚她,跟她说以后会带她回西洲。可是我心知肚明,西洲王神志不清,已经很久很久不曾给她写过家书了。
我干了我的拿手活。
伪造书信。
我在那三个月,按着时间和我对西洲的了解,模仿西洲王的字迹,写了一封又一封家书。
我尽量把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我努力把西洲王大妃的死说的轻描淡写,我骗她说丹蚩王还活着,只不过兵力大损需要重新调养。
一字一句,我都写的格外认真。
便是面对父皇留下的课业,我都不曾这般用心过。
我想着,有一天我就把这些信给她看,我要告诉她,西洲王是爱她的,她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被遗忘在李朝上京城,她有家。
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
父皇寿宴上,那个刺客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她躺在地上,凄厉的喊着小公主!
她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仇恨,仿佛我同她有血海深仇。
那时,我只是知道是我带人平了丹蚩,我还未曾记起我和小枫在西洲的一切。我感觉我浑身发抖,仿佛谎言被戳破一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来不及对小枫说一句话,就看见她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她哆嗦着问,我阿娘怎么了,我阿翁怎么了。她哭了,眼泪不停的落下来。她问我,李承鄞,我阿娘怎么了?
我素来巧言善变,却生平第一次,哑口无言。
我甚至编不出一个谎话来瞒住她,我脑子里全是那个刺客看向我的眼神。那么凶狠,那么凌厉,我眼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