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把按住阿穆,他看着我的手,看着银针一寸寸进入我的皮肤,声音都控制不住的抖,
“太医”
母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捂着脸痛哭,我听见她说,天神,求你别带走我的朝阳,求求你……
起初,那指尖的痛感只有一点点,随后,越来越痛,痛感像一把刀子直□□的心脏,我不由自主的弯了弯手指,
“疼……”
这应该是这么多天以来,我说的第一个字。
太医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拔出银针。父皇一把握住我的手说朝阳!朝阳醒醒!
他的手很凉,比我的还要凉。
我听话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父皇的脸。
我看见我周围聚了好多人,母后,阿穆,七八个太医,还有……
透过一群宫女,我似乎看见了裴仲安,那少年红着眼睛,默默的看着我。
然后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不应该看见他的,那应该不是他。
这一场病,病了一个月。等我身体大好,已经是夏末了。
也就是那个晚夏,裴仲安冲进了父皇殿里,
“陛下!臣求娶朝阳!”
据阿穆说,父皇当时在架子上翻书,听了他这话,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来。
“姐,你和仲安,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默默的裹紧了我的小被子,鬼知道!
十八岁那年,我嫁给了裴仲安。
那个少年一身红衣,英俊的脸颊带着红晕。他轻轻掀开我的盖头,然后冲着我傻乎乎的笑了。
我一直以为父皇是天底下笑起来最好看的男人,如今,我觉得他的笑容也特别好看。
他说朝阳,你真漂亮。
那大概是十八年来,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裴仲安,他是那么英俊,那么温柔,一双眼睛浩瀚如海,灿若星辰。
他直挺挺的坐在我旁边,一张脸比我的盖头还要红,
“朝阳。”他突然开口,“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目光坚定,视死如归的盯着地板,
“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了。”
第一次?
那才十一岁啊!
登徒子啊登徒子!
他脖子挺得笔直,跟校场点兵训话一般道,
“你之前问我是不是讨厌你,其实我就想跟你说没有,我很喜欢你。可是不行,父亲跟我说我是陛下的臣,不能逾越规矩,所以我一直都很小心的跟你保持距离,即使我知道,你是要嫁给我的。”
“你十六岁那年一场病,吓得我六神无主。我十三岁上战场,见过死人,也杀过人,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我会那样的惊慌失措,因为那时,我是真的怕你就那样去了。”
“所以你病一好我就冲进宫去提亲,我都不知道有一日我会那么理直气壮的同陛下说话,实在是不像我自己。”
“朝阳,我喜欢你。”他看着我,笑了笑,“之前我不能说,不过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一瞬间有点想哭,然后我就抱住了他。
他胸膛滚烫,带着些许清浅的酒气,我眼泪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裴仲安……”
“我在,我在。”
“你干嘛那么听你爹的话啊……你早说不就得了……”
裴仲安一愣,然后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