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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宫宴(四)
了好几个宫婢。

    瑞安公公跪在地下,望着盛怒的尹贵妃,思前想后,终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上回,娘娘派去刺杀平阳侯夫人的事儿,谢大人只怕已经知道了!这天潢贵胄的平阳侯是‘动一发而牵全身’,娘娘万万要三思而后行”

    “狗奴才!”只见尹贵妃一甩广袖,凤眸里满是怒火,“本宫要做何事,他谢大人、王大人还能管制一辈子不成?!”

    “你明日便去谢家传话——钦天监的人,本宫已经打点好了。谢大人若是想叫江南道的官员安稳度过这一场劫难,便做好本宫要他办的事——尽其所能地拉顾氏下水!”

    瑞安闻言一惊,低着头噤声不语。

    尹贵妃叹了口气,轻抚着手上镶着多宝的长长护甲,眯着眼道,“前些日子,江南一代富庶的世家大族募集赈灾粮,不是还牵扯出一桩贪污案吗?本宫听闻朝中顾氏和江浙江氏祖上有秦晋之好,可要叫义父严查才是!”

    瑞安咽了咽口水,只得服从叩首,“奴才遵命!”

    望着瑞安转身离去的身影,尹贵妃唇角扬起一抹森森冷意,“本宫倒要看看,有朝一日,那顾氏成了人人唾骂的罪臣之女,他是不是还这么护着她!”

    从皇宫大内回到平阳侯府,已经是月上中天,酉时三刻。

    方才回府的一路上,顾熙言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脸色白如金纸,双手冰凉无一丝温度。

    萧让以为她在外头透气的时候被风吹得着了凉,当即把她的一双小手握进大掌中,不料,竟是暖了半天也没暖过来。

    等到了凝园正房里头,顾熙言只说了声“妾身先去洗漱”,便神色恍惚地转身去了内室里。萧让见她一脸疲惫,也没多想,吩咐了桂妈妈给顾熙言熬上姜汤,便抬脚去了演武处理挤压着的公务。

    演武堂里。

    “和爷猜的一样那日的刺客,确实是冲着主母去的。只是,刺客幕后之人却是出自禁宫内廷,主使正是永乐宫主位的尹贵妃。”

    水磨楠木桌椅后,萧让闭目养神,手里磨着一枚白玉棋子,每听下首单膝跪地的流云说一句,脸色便沉下去一分。

    流云一番汇报完,欲言又止,竟是不敢抬眼看上首的萧让。

    萧让伸手在桌上敲了敲,“接着说。”

    “回爷的话爷,爷之前叫属下查的主母未出阁时候的事”

    萧让眉目间浮上几分不耐,睁开眼道,“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哪儿学来的支支吾吾的毛病!”

    流云一抖,忙道,“属下该死。”

    底下的人早已把查到的事儿都整理成了文字,流云上前,把几张宣纸双手奉到萧让面前,复退回下首,接着道“主母未出阁的时候,常参加诗社、茶会之类的雅集,雅集之上,多是文人墨客之流。”

    流云顿了顿,又道,“除此之外,主母与顾府家里头养着的一个名叫史敬原的门客私下里见过几次,常有些书信来往。主母嫁到侯府之后,那门客也曾送过几封书信,不过主母收了信件之后,并无回应”

    流云的话还未说完,只见萧让抓起手边儿的一盏天青色云海纹茶碗,扬手狠狠便是一砸。

    流云见状,立刻噤了声,满心忐忑地垂首不语。

    演武堂里头的四面墙壁上,皆打成博古架模样,上放古董玩器,宝琴匣剑。

    茶盏砸在黄花梨木的博古架上,当即碎成了稀巴烂。

    萧让这一砸用了力气,那博古架猛遭重击,只见上头摆放的无数珍宝摇摇欲坠,发出一阵“霹雳哐啷”的声响。

    瓷片儿四散溅开,有几片竟是飞到了流云的脚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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