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时节,阳光普照,丹桂树满树翠绿的枝叶,风起婆娑,苍劲葳蕤,华盖如云。
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衍万物。”这棵历经千年风雨,见证岁月沧桑,依然挺立如初,屹立不倒。
顾熙言拿着两只木牌,细细逡巡了半晌,才寻得了一处红绸带和木牌都较为稀疏的枝丫,方踮着脚,亲自将手中两只木牌挂了上去。
萧让望着美人儿的侧颜,听着耳边不远处轰鸣的溪水声和喧闹空灵的鸟鸣声,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如今太子监国,四皇子频频有异动,行事也愈发猖狂。照此看来,若是成安帝从此一病不起,不久之后,只怕两厢必有一战。
近日,太子数次飞鸽传书,皆是和萧让商议人马部署的事宜。若是真的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天,他身为武侯,当然是要披甲上阵,到时,只怕要留顾熙言一人在侯府之中。
故而,此番来南余山,萧让便是想在这场暴风雨来临之前和顾熙言温存片刻,尽量多地享受这所剩无几的宁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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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廷,紫宸殿。
一宫装丽人携着三四名宫婢缓缓行来,在殿门之外顿首止步,冲殿门前守着的御前大太监道,“本宫来御前侍奉汤药,劳烦公公帮忙通传一声。”
御前大太监扬了扬手中拂尘,笑着道,“贵妃娘娘来的不巧,太后娘娘刚刚进殿,此时怕是正在和皇上说着话呢。”
尹贵妃闻言,扶了扶头上的金簪,眼尾一点泪痣勾人心神,“多谢公公提点,本宫在殿外等候一二便是。”
御前大太监笑了笑,尖着嗓子道,“贵妃娘娘折煞奴才了!”
不料话音儿刚落,那殿门便“嘎吱——”一声被宫人推开,只见太后娘娘携着贴身的嬷嬷从紫宸殿中走出,周遭宫人皆伏跪于地下高呼,“恭送太后娘娘!”
太后目不斜视,威仪万千,本欲径直离去,不料凤目一扫,竟是瞄见了下首跪着的尹贵妃。
尹贵妃今日穿了件粉蝶织锦的宫装,领口开的极低,露出一片莹白的雪腻,那高高绾着的发髻上插了几只凤衔东珠的步摇,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摇摆不止。
太后看着尹贵妃这般打扮,当即来了气,一甩广袖,怒斥道,“如今皇帝有病在身,你身为永乐宫主位,虽自荐来皇帝近前侍奉汤药,却日日打扮成这般烟视媚行的模样!你难道是那狐媚子化了人形!想吸了龙气成精吗!”
太后这一骂,真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尹贵妃忙跌跪下来,连声告罪,“臣妾知错!臣妾这边回去换了衣裳再来,求太后娘娘息怒!”
这些日子,成安帝缠绵病榻,拟了圣旨叫太子暂理国政。那“名为养病,实则禁足”的谢皇后也被成安帝的一纸圣旨从凤栖宫里放了出来,重掌三宫凤印。
经过上次谢王之乱,谢皇后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尹贵妃对谢王两家的二心,和与四皇子勾结的猫腻,对尹贵妃的态度大变,存了心的不教她在这后宫里好过,竟是用计一连斩杀了永乐宫中的数位心腹宫人。
偏偏尹贵妃如今骑虎难下,除了那态度莫测的四皇子,再无旁人可以依靠,只好把浑身解数都使在成安帝身上。
她自请来御前侍奉汤药,每回来紫宸殿都往娇媚勾人了打扮,那成安帝虽不是重欲之人,终是被尹贵妃勾着在病榻上缠绵了两回,如此一来二去,那本就沉重的病情竟是更加严重了。
太后冷笑一声,伸了长长的护甲兀自端详,淡淡道,“如今皇儿身处病中,本宫便代皇上来处置你这妖妃一番——贵妃德不配位,屡教不改,便罚贵妃在这紫宸殿的长廊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