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这映雪堂我是非闯不可的!”
丫鬟碧云高声哭求道,“主母莫要为难婢子!世子今日临行时特意吩咐了,熙姑娘若是有了三长两短,婢子和这映雪堂中的众人便是死罪”
话未说完,便是“啪——”地一声脆响,只见段氏身旁婆子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打了碧云一巴掌,骂道,“不知礼数的东西!未经纳聘之礼、未向主母敬茶便委身于世子,藏在这映雪堂中!不知是哪里来的狐媚子,偏生你们这些奴才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是谁的姑娘?竟值得你们这样尽心尽忠!”
那婆子手下力道极大,碧云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立刻高高肿起,渗出几丝血意来。
今日世子一早便着了甲胄出门,想来是两军今日交战,段氏此时前来闹事,一看便是算准了时辰——世子不在,段氏又是有备而来,熙姑娘岂不是任人拿捏践踏!
碧云思及此,心头大骇,当即也顾不得查看伤势,忙附耳一旁的小丫头,低声道,“快!差人去通风报信,快快请世子前来!”
那小丫鬟被这阵势吓得不清,拔腿便往外跑,不料段氏见状,当即指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摁住了碧云和那要通风报信的丫鬟。
两厢人又是一阵打闹叫骂,院子里巡逻的守卫见了,欲上前阻拦,不料段氏素手一挥,斥道“我身为世子嫡妻,今日是在整顿后宅之事,尔等谁敢上前!”
那一群禁军见了,皆是面面相觑,满腔为难,思前想后,终是悄悄派了一人,快马加鞭,去两军阵前将这映雪堂里头的情形报给韩烨。
映雪堂前,一派混乱之中,突然闻得屋内一女子清亮如莺啼的声音穿来。
“碧云?外头何事?”
丫鬟碧云正被婆子死死按着,听见顾熙言起了床,忙满面惊慌地高声道,“姑娘好生呆在屋子里,万万莫要出来!”
方才,顾熙言打帘子出了内室,望着屋外影影绰绰的身影静静站了许久,她听着屋子外一群人的吵闹声,大概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美人儿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道,“碧云,请夫人进来一叙吧。”
“秉侯爷,顾家又来家信一封。”流云望着帐中金冠束发,正被下人服侍着穿甲胄的男人,又补了句,“依旧是写给主母的。”
萧让闻言,眉心微拢,伸了大掌接过,将那书信展开来。
“爱女熙儿亲启从盛京致江淮千里,脚程缓慢,纵然快马加鞭,路上依旧要耽搁数日。不知汝随侯爷可抵达江淮?军中一切可还适应?平阳侯爷戎马倥偬,此后只怕征战之时多矣纵然军中诸多艰苦,汝切不可娇气抱怨汝为平阳侯当家主母,身为人妇,自当为君分忧”
自打顾熙言失踪那日起,萧让一边暗中派人夜以继日地寻找,一边封锁了顾熙言失踪的消息,以免打草惊蛇。
当时恰逢萧让整军待发,发兵淮南,萧让只好去书一封给顾府,说是顾熙言随军一同前往淮南。
顾府中,顾父顾母接了萧让的亲笔之书,皆是深信不疑,从盛京到江淮这一路上更是来信数封,皆是写给顾熙言的,信中多是问是否适应军中、过的好不好、夫妻感情如何等等。
萧让看着手中家信,一阵酸涩袭上心头。
她的嫡妻是娇生惯养,被家人百般呵护着长大的。
她是那样的娇,若是受了苦,眼泪便掉个不停。
她是他的发妻,是他发过誓愿,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