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玉不满道,“小姐怎么能耍赖呢,说好了三局两胜!眼看着这一局婢子就要胜了”
红翡恨铁不成钢地瞪靛玉了一眼,笑着对顾熙言道,“小姐若是玩累了, 便歇会儿罢。”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那厢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 为首的男人解了腰间佩剑, 抛给身旁的护卫, 径直步入了内室之中。
男人还未卸甲, 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大步而来, 没等顾熙言抬眼,便一把抱住她, 将头低低的埋在她的颈旁。
顾熙言突然被男人抱住, 也是一愣。屋中伺候的丫鬟婆子见了,忙低了头, 纷纷打帘子退了出去。
一室寂静。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未动,直到顾熙言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湿意,才缓缓地伸了玉臂去回抱男人,软了嗓子道, “侯爷这是怎么了?”
萧让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生于权力巅峰,官场旋涡,十分明白“稍有行池差错,便是万劫不复”的道理。
他本想等平息了这场战事,就可以借立功之名,把母殿从隐翠峰接回侯府中,从此再也不必在清心庵中隐姓埋名,一家人团圆美满地过下去。
可结局却出乎他的意料,原来成安帝对平阳侯府早有防备,那无上的恩宠,天下独一份的殊荣背后,都是帝王猜测忖度的多疑之心。
母殿看到遗诏之后,定然是心死如灰灭,所以才选择以死明志。
母殿累了,他也累了。
顾熙言沉默着被抱着,眉眼间也被传染上了三分悲戚,过了一会儿,她缓缓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柔声道,“侯爷是在伤心么?”
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柔夷贴在额际,俊脸上满是隐忍。
萧让缓缓抬头,几乎是从喉头压出几个字来,“熙儿,我们永远不分开。”
往后余生,他只有她了。
佛说原来怨是亲。
世间的遗憾总是多过圆满,之前他对缘分的认识太过浅薄。不曾料到,人生短短数十载,能和相爱之人相伴白首,乃是及其难得的事。
长夜无垠,众生芸芸,能够紧紧握在手中的人,就永远不要放手。毕竟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不能回头。
顾熙言愣了片刻,方倾身倚靠在男人怀中,点了点萼首,郑重其事地道了声,“好。”
那日,萧让回府之后,抱着顾熙言黯然神伤了半晌,神色异样悲痛,又说了些在顾熙言看来“没头没尾”的话,过了一两日,才恢复到往常的神色气场。
顾熙言的记忆依旧没有恢复。
她每日呆在凝园正房足不出户,曾有两次提起要出门去散散心,都被身边的丫鬟婆子劝阻了下来。
顾熙言每晚频繁多梦,几乎每次都能梦到那个烈火灼灼的熟悉梦境。一天晚上,顾熙言抱着萧让细细讲了那个梦境,又详细描述了梦中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的长相。
萧让没有向顾熙言过多的解释,只安慰了美人一番,面上看似神色如常,心头却是涟漪乍起。
——顾熙言噩梦中的人,分明是韩烨。
萧让暗暗深思,顾熙言第一次梦见这个梦境应该是在发兵淮南之前,或许是更早之前。从那时,顾熙言便一直以为梦中浑身是血的男人是他自己,故而为他暗中筹谋,为他的安危担忧许久。
她下意识的担心他,心里满满的全都是她。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