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氏和淮南王府上辈子就有些庄子田地上的过节,如今不过是趁着王爷不在京中,逞一时口舌之快!公主莫要多想。”顾熙言低声安慰道。
晖如公主脸上气色并不是很好,勉强一笑,“我无事的。顾夫人还在那边儿等着你过去说话,快去吧!”
今日新后宴,顾府女眷也在应邀之列。顾熙言的嫂嫂杜氏怀胎已有九个月,临近生产,难免行动不便,再加上祖母顾江氏近来身子不大好,便也在家中养病,只有母亲顾林氏一人前来参加新后宫宴。
顾熙言点了点头,方迈着莲步朝顾林氏落座的宴桌旁行去。
“你这孩子,怀着身子还走的这么急!”顾林氏忙起身搀扶自家女儿,嘴里数落道,“方才那凤座前那么高的台阶,你就迈着大步子走下来了!为母看了,真是为我的外孙捏把汗!”
“母亲!”顾熙言笑道,“这才几个月,哪儿就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了。”
顾母嗔了自家女儿一眼,又道,“方才那可是淮南王妃?最近京中关于淮南王爷的流言不断,平阳侯府和淮南王府素来交好,你也要小心着些!”
顾熙言道,“母亲放心,淮南王爷忠心耿耿,绝不是怀揣谋逆之心的人。”
“你心里有忖度便好。”顾林氏拿了一只蜜桔,亲自剥了皮儿,递到顾熙言手中,叹道,“虽说是清者自清,可是淮南王爷娶了这么一位异域公主做王妃,真真怀璧其罪!此番,只怕很难打消皇帝的疑心。”
顾熙言闻言,缓缓把一瓣蜜桔放到口中,沉默不语。
顾母见状,也不愿叫顾熙言为了别人家的事儿太劳心劳神,又开口道,“侯爷最近可还忙着?若是有空,你们小两口便一起回府吃顿饭。自打侯爷从夷山凯旋,咱们府上还没给侯爷接风洗尘呢!”
上回顾熙言恢复了记忆,独自回了娘家,只骗顾府说萧让身上担负着京城戍卫的重任,忙的脱不开身。
祖母顾江氏的哮喘之症有愈演愈烈之势,上次章台会一别,兄长顾昭文回到家中,顾忌着祖母的身体,并没有和顾家人详细说小两口的事儿,只含糊的说两人生了矛盾,有和离的念头。
故而上次回顾府,顾林氏和顾江氏拉着顾熙言细细问了和离的事儿,顾熙言沉思良久,终是道“不过是生了龃龉,一时冲动,才口不择言的提了和离之事”。
这说法和萧让之前的说法倒是不谋而合,顾林氏和顾江氏听了,半信半疑地又问了顾熙言随军的好多事情,才把忧心忡忡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顾熙言抿了抿粉唇,点头道,“等忙完这两天,我便和侯爷一起回家。侯爷昨个儿还说要上门拜见父亲母亲和祖母呢。”
“自然以公事为重,先忙完这段时日也是不急的。”顾母笑道,“侯爷上回虽然没和你一起回府,但后脚就差人送了许多补品之类的过来,还送了几根百年老参,说是给你祖母养身子用。”
“补品?”顾熙言一愣。
顾母狐疑地看着自家女儿,“你竟然不知道吗?”
顾熙言略一深思,方反应了过来,原是前两天她躲着萧让不见,萧让背着她给顾府送的补品。
一阵暖流从心头划过,顾熙言忙道,“我竟是忘了这回事儿了,方才母亲一说,我才想起来。”
顾母怜爱的把她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叹道,“你夫君虽是英明神武的人物,可到底是凡胎肉体做的,他没了父侯母殿在身侧,万事都要自己拿主意、稳大局,想来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