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言倒抽一口冷气,满面难以置信,“曹婉宁,你竟奸恶歹毒至此?!她是萧让的乳母!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你就不怕萧让回来追究吗?”
“这战事已经打了两年了,想必侯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下人搬来一把椅子,曹婉宁施施然坐下,“等侯爷回来,我就告诉他,桂妈妈的死是你做的。反正这侯府之中现在都是我的人,姐姐到时候大概是百口莫辩罢。”
萧让及其看重这位桂妈妈,这一次,她就不信,萧让还会护着她这位好“姐姐”。
萧让在府中,可以亲自护着顾熙言,即使是离京之前,也不枉交代桂妈妈好生照看顾熙言桂妈妈不除,她又怎能毫无顾忌地拿捏她!
曹婉宁抚着手上的多宝戒指,想起叫心腹拦下的一封封家书。
信中,顾熙言字字泣血——想必,她是无助极了,才会向这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夫君求助。
倘若萧让收到这些信件,会急成什么样呢?大概会抛下战事,回来护她吧?
思及此,曹婉宁笑了。只是,笑着笑着,泪却流了下来。
成安三十二年。
夷山。
大帐之中,男人着一身亵衣,衣上沾着斑斑血迹,一旁的医者正为他清理右胸上的创口——并没有上麻沸散。
萧让面色冷凝,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韩烨麾下谋士曹忍生一毒计,集结乱军向盛京城逼近,不日就要攻城而入!”
他听着军报,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竟是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侯爷!侯爷的伤还未清好!万万不可乱动!”
淮南王掀开帐子走进来,望着失血过多而面容苍白的男人,沉声问,“你要去哪?”
萧让揩去唇边鲜血,“回盛京。”
“萧彦礼,你刚刚被一刀劈在右胸上,现在告诉我要连夜赶回盛京。你问问三军将士同不同意?”淮南王一把摁住他,叹了口气,“派人去救她,你安心疗伤,行不行?”
一旁的流火,当即跪地请命,“属下愿回盛京,保主母平安无虞!”
萧让闻言,神色幽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抬手指了流云,“你去。”
此话一出,淮南王皱眉,“流云从未离过你的身,你如今又受了重伤”
暗卫是最后一道身家性命的保护锁,如今他把最贴身的暗卫派了出去,无疑是压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我的伤不算什么,”萧让看向流云,“此行一去,你务必保她平安。”
他被可能失去她的恐慌吞噬殆尽,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他以为一别两年,会慢慢放下她,可是现在他才前所未有的察觉到,哪怕相隔千万里,她依旧是重峦叠嶂中最亮的一点红,是他想跋山涉水最想去拥抱的人。
是夜,太子营中,一行人马自夷山飞驰往盛京。
四皇子营中,亦有一行人马,自夷山飞驰往盛京。
三日之后,扶荔山的千里杏海之中,添了一座新坟,洒了一杯秋露白。
“属下到的时候,主母被被一刀穿心而过,当场便没了气儿。”
“曹氏已死,似是有人专门冲她而去的。”
“主母的尸首被人夺走了属下罪该万死!”
流云伏地告罪,眼中一片水光,他身形微晃,显然是受了重伤。
萧让坐在上首,望着流云嘴唇开合,仿佛和他禀报了许多事情。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