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女子十四岁便要嫁人,超过十四岁未嫁的要缴纳钱币,所以许多人家在女子成长到十二三岁就开始议亲,大户人家还好,而贫困人家因为交不起这罚钱,通常十四岁之前就会想着法子嫁出去,就算是倒贴。
这种事,晏颍也常常听邻家做媒的妇人念叨,城南哪家的姑娘被爹娘卖给了城北一个农夫换了一头牛,城西未出阁的小娘子被城东的员外看中了用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回了家做了妾。
而那媒人还经常盯着晏颍看,常夸晏颍不仅聪慧长得也水灵,只是可惜不是女儿,若是个女儿,兴许还能入个侯门公府什么的。
晏颍本就内敛,听得懂她的话却不敢斥责她的不要脸,只是在心中说着这个几十岁的老妇人见识短浅罢了。
而后老妇人说的次数多了,她才生怯的回怼了一句,“你这般希望我是个女儿,可女儿有什么好,入侯门为妾,一辈子受人驱使?”
这话说的那老妇人哑口无言。
“你这般的见识,也就予人说媒罢了,颍将来是要考进士成为天子门生做大相公的。”
自此之后妇人再见到晏颍时都是面带着微笑不敢多言。
想到之前和妇人说的话,又听见哥哥这般话,于是晏颍硬着头皮道:“颍不要嫁人,颍要做大相公。颍离开临川的时候还答应了私塾里老学究的女儿小珠,等日后和哥哥一样中了举人能够参加殿试入朝为官,就回去娶她。”
马车车轮撞到了一个凸起的石头,车身重重的摇晃了一下,晏殊差点栽倒,晏璟撑稳着身子睁大着眼睛,因为晏颍的话,出人意料。
唐州的事情尚未解决,她也无暇再召见周通。才到唐州城中不到三日便又匆匆出了城。
周通坐在家中如坐针毡,官场之上尔虞我诈,临死关头未必有人肯帮你,何况他还是惹怒了大内最得宠的帝姬。
周通急的是睡不着也吃不下,在得知公主一行人在晌午出城离开后,跑到周家祖祠里大哭了一场。
八月的秋风打在脸上,耳畔长长的鬓发绕上肩头与束发的青色发带一同飘散在风中。
“还妄想着去什么国公府!”风在耳边呼啸着,李少怀嘴里喃喃着,手不断的挥着马鞭,“国公府又怎会”
李少怀的青骓许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急躁,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东京开封府就在唐州以北,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就算是快马不作停留不歇息也是要奔上个一天一夜的。
李少怀故意择了小道,小道曲折,不但难走,就连供人歇脚的驿站都没有。且唐州到东京有直达的官道,所以一般不会有人走小道。
虽然没有驿站,但是有一家小酒馆,方圆几十里独此一家小酒馆,由于偏僻,生意也冷清。
店家夫妇本就是想过闭世的清闲日子,所以才在小道开了这么一家酒馆。
李少怀纵快马不停歇,而身后的人却越发的穷追不舍。渐渐通向山高林深之处,山涧瀑布如泼墨倾泻。
“玄虚真人善诗词,元贞求问李太白的《访戴天山道士不遇》”
身后响起的人声让李少怀一颗紧着的心惊起波澜,也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纵马问着自己,停下回答还是跑?即使赵宛如身下的是千里马,但是李少怀自信,以她的骑术加上青骓的速度是能够在一刻钟内消失在她眼前的。
“李太白的《访戴天山道士不遇》”李少怀喃喃着滞住,收回杨鞭的手,握紧了缰绳一横,青骓高抬前肢转身,转身道:“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
身后几匹奔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