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何时……”
“本宫的鞋袜就是你扒去的,这就叫冤有头债有主!”太平公主理直气壮道。
杜素然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她转回身来,看着太平公主,默然叹息。
“殿下忘记了吗?臣是为了给殿下疗伤,情急之下才冒犯了殿下的。”杜素然的情绪,此时已经渐渐平复了些。
太平公主不以为然地一扬下巴:“本宫没忘,是你忘了!”
说着,她直视着杜素然的眼睛:“本宫是因为你,才伤了脚踝!所以,还是冤有头债有主!”
杜素然无语。
她很有种这位小公主会不会是刚在不知哪儿学了这句俗谚,非要在自己这儿用个彻底的感觉。
再强行掰扯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非得惊动了旁人,真给自己惹了麻烦,才肯罢休吗?
杜素然在心里反复地劝自己,终是不停地告诉自己:只当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妹妹罢了,不至于为她穿个鞋袜,就是服侍她,就是折损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一想到“小妹妹”这个词汇,杜素然的脸上还是闪过了不自然的表情。
她到底还是重新走回来,俯下身去,拾起了之前被她丢在地上的罗袜和绣鞋。
体贴地抖落掉上面可能沾着的尘土之后,杜素然才小心地抬起太平公主的贵足,套上罗袜,整理一番裤脚之后,又替太平公主穿上了绣鞋。
太平公主见杜素然一副小心谨慎,又挺体贴的架势,嘴唇动了动,还是抿紧了。
她记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没命地追上杜素然了。
那些质问的话,她还没顾得上问呢!
杜素然替太平公主着袜穿鞋罢,稍后两步,让出空间来。
“殿下觉得如何?请下地走几步。”她不敢确定太平公主的身体是否真的安然无恙了。
太平公主则不买她的账,而是“蹭”地在椅上站起身来,于是比杜素然高出一大截。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可比不得不仰视着杜素然,好多了!
太平公主满意地嘴角翘起。
这使得她整个人都透出了一股子俏皮之感。
杜素然仰视着她,看得表情一呆。
太平公主并不知道杜素然心里面的波澜起伏。
她幽幽地冷笑两声,笑得杜素然头皮发炸——
这种感觉,很像是她面对武皇后的时候的感觉。
杜素然凛然之后,便不由得大皱眉头:这小公主是在刻意学她的母后吗?
怪不得阿娘总喜欢坐在高处训斥责罚跪伏在地的人,这种感觉,可真是好!
太平公主回想着平素所见的武皇后的样子,越发觉得志得意满。
她于是冷森森地开口了:“杜素然,你在母后面前挑唆母后与弘哥的关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小心谨慎?”
“臣没有挑唆天后与太子的关系!”杜素然忙回答道,生怕被太平公主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
太平公主冷笑:“若不是因为你的窥视,母后又如何得知弘哥遇见了义阳和宣城两位姐姐?”
杜素然听她唤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为“姐姐”,眉头拧起。
以杜素然的身份,无法评论这深宫中事,尤其是对着地位特殊的太平公主。
只得迂回道:“殿下还年轻,很多事你并不清楚其原委。还请不要妄加评论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