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行了个礼,棠梨此刻分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回道,“太医过来瞧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冻着了,等人醒了多喝些姜汤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韵瑶失落极了,她人没事儿,且并不是在沈穆那儿被发现的,联想方才侍卫说的话,很快就明白定是那个宫女救了她。
戚安宁趁乱逃了出去,慌乱中失足落水,倒是保住了清白,也避去了荀域的猜忌。
“真是便宜她了,老天爷,我想办成一件事怎么就这么难,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我还以为她插翅难逃了。”喃喃念着,韵瑶不知道宫斗是件既要靠脑子也要靠运气的长久之事,只是她希望赫连晏至少是知道的。
“娘娘别急,娘娘有所不知,咱们这位皇后有哮症,最忌讳春秋两季,更怕受寒受冻,如今这乍暖还寒的时候落入水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听着凝翠的话,韵瑶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她看着自己的婢女问到,“真的?”
“自然,若是她哮症发作,与阎王爷不过就是隔到帘子,即便不发作,女人最怕受寒了,大病一场是肯定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娘长久待在这宫里,还怕没机会下手么,到时候,想让她死还不容易。”
点了点头,韵瑶觉得她分析得有道理,且戚安宁永远不可能把自己私会沈穆的事情告诉荀域,那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怪不到自己头上。
她的许愿明灯确实不小心引发了火灾,但没伤到人,也没让沈穆逃跑,又没有引发别的什么,荀域拿不到证据,最多晾她几日,治不了罪。
“果然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一次,是老天爷帮我。”
她本来还在愁怎么引戚安宁去沈穆那儿,谁知对方竟自己撞上来,盯着云开的人一发现小宫娥提着食盒去了晏昵殿便向韵瑶报信,所以她也是临时起意要去许愿,不过就是为了叫所有人都撞见皇后殿下和人偷晴的丑事,叫荀域想偏帮她都偏帮不了。
至于那药,也是有人趁着云开将侍卫引开之后,燃了香吹进殿中的。
“若这次事成了,给咱们送信下药的人便不能留了,免得后患无穷。”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
主仆两个就这样回了漪兰殿,女子坐在妆台前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一拔,簪子便成了两截儿,其中一头是中空的,原本用来放香,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这东西,原本下在饭菜里会更好,但毕竟烧过就没有痕迹了,不然若是陛下从剩余的饭菜里寻了蹊跷,反倒是罪证。”
晏昵殿里一片寂静,男人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他甚至在某一刻希望安宁就此不会醒过来,这样他们便不用彼此面对,掰扯那些不堪的往事。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荀域皱眉,他不喜欢这种声音,他记得安宁也不喜欢。
年老的女使慢步走进来,一直走到荀域跟前儿,半响才道,“陛下,云开醒了,陛下,这件事儿”
林嬷嬷知道此刻不该打扰陛下,也明白应该等到皇后殿下醒了再做商议,毕竟皇后最疼云开,有她在,陛下肯定不会降罪于云开。
可她关心则乱,一刻也等不及,想替女儿求情。
“她可见过沈穆?”打断她,荀域冷声问了一句,倒叫林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有,”摇了摇头,林嬷嬷照实回到,“自醒来之后不曾见过。”
“好,”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商量的机会,有些话现在问了便全明白了,“带她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