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正值用人之际,今年科考的好几个进士的职位都进行了调整。
除此之外,皇帝下旨,诏建康谢家郎出仕,任秘阁修撰,朝散郎。
这位谢家郎名谢重慕,如今不出三十许,其才高八斗,博古通今,乃是绍兴十八年进士,本来前途无量,但还没来得及参加殿试,谢家老太爷年高过世,谢重慕请辞守孝。再后来皇帝诏旨,请他出仕,彼时他以授学族中子弟为由谢辞官职,在族中学堂做教书先生。
这一次出仕正是秦相等人引荐。
秦二幼年在栖玄寺生活,启蒙是在谢家。秦相一直给谢家的面子,照应谢家,但谢家从不曲迎奉承,甚至可以说和秦家并不算的亲近,只除了授教秦二之外,跟秦家任何人都没有过多的联系。
日头高悬,饭后的时间最为慵懒,外书房在这个时辰的戒备也是最松懈的,袁敏在这段时间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
此时就算是被秦汉发现,他也认不出是她。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秦府用易容术,她仿的这个人是经常在外书房走动的丫鬟沐芳,她这副样子自然不能跟沐芳完全一样,但七八分相似绝对是有的。
只要不正面遇上熟悉沐芳的人,就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这间书房与寻常不一样的地方除了结构,自然就是满屋的珍器古玩,三联排的屋子朝南只有一道门,西边屋子是茶室,假山的洞门通路,东边屋子斋堂,只有镂空的大窗各三扇,采光极好,横在会客厅中间的屏风是上等象牙雕刻。
这样的书房一旦闯进去,被发现后很难逃出来。
且不论满屋摆着的贵重之物,书架上的书更是难寻,袁敏随手挑了一本都是世上孤本。
袁敏翻了翻书桌上的一沓公文。
果然看到那日偷听到的事情,她一目十行,匆匆看过去。
原来是秦二早料到沿海一带有风灾,书信各州知府让沿海的百姓躲避风灾。
虽然如此,但真正实施去做的只有明州知府,让两个村的百姓都提前在避难所避难,果不其然,风来,雨下,海水倒灌,那两个沿海的村落都被水淹了。但百姓总算得到了解救,其他地方的官员半信半疑,也有做了准备的,但并未真正实施,还有一点准备都没有去做的,人员损伤无数。
袁敏在书房里到处翻了翻,也不敢翻得太乱,看好了还要再放回原位去,摆成原先的样子。
只听房门外窸窣的脚步声,袁敏四下张望,这书房竟然找不到一处可以躲藏的地方。她抬头望了望房梁,悄无声息的一跃而上。
进来的是秦曜和他的近身之人,这个人也常出现在书房,可见此人深得秦府的信任。
秦曜身后的人捧着一个箱子,直到进了书房,打开,一双亮闪闪的金子晃花了她的眼。
“爷,这就是原安吉知府童修送的。”
“他的恩师章宗寅被贬,岂能有他的活路?”
“老爷说了,此人可留用,这样的人好拿捏。老爷选了三个位置,爷看看,选哪一个合适?”
“这三个官职品阶都不小啊!”
“这几个职位先前那几个人都不好把控,老爷一直没机会换,这可是个契机。童修如今为我们所用,立一个这样的位置对我们有利。”
“等会儿出来再择定。”
只见秦曜起身,站在墙壁上一副戏猫图前面。他抬起画,后面竟是另有乾坤。
袁敏闭息,纹丝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