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稳当停在了篱笆外,刘辩搀扶着何太后下去,然后平静地唤了声“师傅”。
史道人的丹凤眼微微挑起,一撩臂间拂尘,冷声应了。
何太后在清虚观为先帝设了灵位,跨进院落后,不用刘辩再扶,独自走了进去。
然而,刘辩前脚刚踏进观门,脑袋就传来一阵刺痛。他不由自主将腿收了回来,下意识唤了声系统,却没有得到回应。
唐姬忙关心地询问,他只能搪塞几句,让她先进去。
一旁静默不语的史道人突然出声,“本道与陛下有话要说。”
唐姬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先行进去了,而史道人则领着刘辩去了观后,接着,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雪白的物什,问他,“陛下可是在寻它?”
刘辩细细望了一圈,不禁瞪大双眼,“阿阿九?”
他幼时在史道人家爬上爬下、胡作非为,后来长了几岁,就跑去山里玩,还救了一窝白貂幼崽,只可惜到最后只有一只存活下来。
史道人说,你俩有缘,相守必能永寿。
然而,在他回宫前一年。
某夜突降暴雨,阿九躲在积水洞中,任他叫了半夜,使出各种手段,死活都不出来,后来活生生冻死在里面。
那时,史道人遗憾地叹了口气,幽幽说,史侯命不久矣。
果然,他十五岁就死去了。
白貂见了他,圆不溜秋的黑眼珠突然冒出精光,一下子蹿到他肩膀上,炸起毛对着史道人龇牙咧嘴。
然后刘辩脑中又传来了火花般的刺痛。
【滋滋——】
【系统已重新连接】
【老子差点被这老道的符箓弄得魂飞魄散!】
刘辩一怔,再度看向史道人。
他自幼长在史道人家,他有什么本事,刘辩还是知晓几分的,能掐会算的真本事是没有的,偶尔的灵验也只是撞了大运。
为人也甚是轻浮,细想来,自己被父皇嫌弃的行为举止,貌似无意识地跟随了他的师傅。不过,史道人长了张清冷的脸,丹凤眼一瞟,就算是神棍骗子,也能作出一副高人姿态。
“师傅,这不是阿九吧。”
刘辩也散去了帝王的架子,懒懒散散地同他插科打诨起来。
史道人一捋胡须,高深莫测地说道,“这是为师今日寻到的。想必是知道你来,如那守株待兔的兔儿一样,故意撞倒在我道观边,以求取帝皇庇佑。”
刘辩一听,立马三步并两步跑上前,盘上他的后背,笑道,“还是师傅厉害,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他在宫中一直被禁锢着,许久没有现在这股顽皮劲。
史道人也显露原形,笑骂道,“去去去”。却还是将他掂了掂,背着转了两圈。
风拂过刘辩的发丝,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史道人的背上张开了双臂,像只起飞的雄鹰,欲踏着虎背一跃而起。
师徒二人其乐融融地欢笑片刻,史道人将他平稳放到地上,本来笑成一朵花的脸也瞬间变得严肃。
“陛下,还记得你回宫前,为师说的话吗?”
白貂被带着转了两圈,晕乎乎地缩到刘辩怀里,听他说话,伸出头来竖起双耳。刘辩突觉胸口一紧,低头就看到一个雪白的团子,狠狠‖撸了一把,他才回道。
“记得。”
“说朕,命不久矣。”
“如今,本道要收回那句话。”
“因为,为师看见了新的机缘。”
他话中有话,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