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片刻,翘首以待迎来了相等的人,他忙不迭走上前执起那人之手,走了出去。
二人谈笑风生、和睦异常,刘辩当即离了座,给黄门递了个眼神,悄声问道。
“那是何人?”
“越骑校尉伍孚。”黄门瞅了瞅周围,见无人注意此处,便缩着身子挪到他身边,低声答道。
刘辩脑弦一绷,也不顾拖沓的衣裾,阔步就下了朝堂,往外而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伍校尉是刺杀董卓未遂被处死的,细想来,刺杀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行步缓慢的大臣正结伴下阶,突然感觉自己身边有一阵风刮过。
“陛下,陛下!”
“慢点!”
黄门从崇德正殿追了出来,大声呼喊,刘辩的脚步却不敢停歇。
提起冕服的裾边,他哒哒踩着璧阶而下。
但是,董卓和伍孚已经上了车辇。
是董卓自制的宝车,悬锦帘坠玉环,供他在宫中徜徉。
轱辘的车轴声如琴曲般敲打着洁净的宫道,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驶过一辆线条流畅的马车倒影。车辇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绸缎所装裹,镶金嵌玉的窗牖被一帘淡色绉纱遮挡,使外人无法一探究竟这雅致车厢内的情景。
然而行过九龙柱,马车突然歪歪斜斜地摇晃起来。
刘辩一怔,停下脚步。
却因用力过度,胸口猛灌进呼啸的凉风,止不住咳嗽起来。
吕布疾步从他身边掠过,几乎是本能,刘辩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身体一僵,吕布顺势停下脚步偏头看他,浓墨般的黑瞳里深不见底,眼神不善。
刘辩眉头一皱,愈加收紧了手掌,“中郎将,朕朕胸口疼。”
那架诡异的马车吸引了大臣停驻议论,小黄门气喘吁吁赶上来,就见天子正箍着中郎将的手臂咳嗽。
然而,气早已理顺了,假装干咳也不是办法。
转头见小黄门楞在原地,刘辩旋即眨了眨眼召他过来,但小黄门仍是那副傻样,没有回应。
-
“往哪儿跑?贼臣伍孚!”
骤起的喧嚣将南宫的静寂一扫而光,伍孚行刺未果,从辇上一翻而下,割断了马车的纤绳,跨身上马。
然而,马儿受惊,不停跃起前蹄想将他摔下来,他只好先勒缰原地绕圈、慢慢稳住。
几乎是同时,董卓气急败坏地从辇中钻出,就要拿他,伍孚回头一探,竟与刘辩双目交接。
吕布听闻了董卓呼叫就要走,刘辩咬牙使劲也没能阻挡住。他侧脸刚毅,冰冷的眸子一转,没有再挣脱,然后反攥住刘辩的手臂,拖带着他迅速向车辇靠去。
刘辩猛一扬头,伍孚似有所感,双腿一夹,驭马扬长而去。
他跑得快,军队来得也快。
漫天箭簇如雨,任他左闪右避,也有几支刁钻的箭洞穿了他的驱壳。
可他还是强撑着身体,从宫门疾驰而出。
“封锁城门!掘地三尺也要把伍孚给我挖出来!”
董卓立在车辇旁发号施令,见他们过来,怒目圆瞪,抢过侍卫的长戟就掷了过来。
吕布不敢退步,因而一抛将刘辩扔到车辇上,独自迎接了长戟的劲风。
那柄长戟直接钉在了吕布脚前,剧烈震颤的柄柱离他的鼻尖只有咫尺之隔。
一片肃静中,刘辩捂住胸口痛苦地扭曲了面庞。内里脏腑如若被重物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