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犹豫道:“可是要重新分班。”
应寻拧起眉头烦躁的‘啧’了声,没什么耐烦心的样子:“难不成你还想进冲锋班表演一个血染的风采,升华自己,感动中国?”
“……”
“老实去病床上躺着,再不动我就过来抱你去,数三声:一、二……”
‘三’还没出口,今夏迅速迈开小腿快步冲到病床前,蹬掉鞋子侧躺下,卷曲着身子,背对那位霸道得不讲理的应寻医生。
有点气。
“这就对了,我也是受人所托,不然才懒得管你这只猴子。”应寻走过来,拿起隔壁床的被子展开,以一种不太温柔的方式盖在她身上,“不是所有人都进特殊班,大部分会留下来继续做常规训练,不然检阅的时候谁走方阵?”
这个人,虽然态度不佳,但好歹为分班的事情做了解释。
然而今夏不太想搭理他。
她不是猴子!
应寻垂眸瞅着她负气的小模样儿,吊儿郎当地问:“要不要止疼药?”
“不要!”
“嗯,行,睡吧,晚点儿叫那小子来看你。”
应寻给她拉上帘子。
许是疲惫到了极限,今夏很快就睡了过去。
盖着军中干净厚实的棉被,身子慢慢被暖和,这一觉竟是出乎意料的安稳。
等到意识重新有了复苏的迹象,今夏听到有人在说话——
“听说你是人院最高分,把我妈高兴坏了,让我向你转达,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欢迎你随时回去住。”
应寻在说话,比起早先那样的理直气壮,此时他不着边际的调调里,还夹杂了点儿别的什么……
好像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可这话又不得不说,于是只好用‘随便’的情绪去掩饰。
过了好一会儿,医务室里响起另一道轻缓低沉的男声:“知道了。”
是应亦丞!
应寻叠声儿地笑了,“知道了,然后呢?让你周末回家吃顿饭住两天,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别弄得跟仇人似的,多大的事,早就过去了。大学你都敢念,家里人总不能躲着一辈子不见,是吧?”
应亦丞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话到这里,果真不再问。
应寻受不了这样相对无言的气氛,主动道:“我出去转转,你进去陪那只猴子吧,晚饭前把她叫起来就成。”
医务室的门被打开,再关上。
今夏知道应寻走了,这里就只剩下自己和应亦丞。
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身后的帘子被轻轻拉开,今夏登时紧张得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屏住了。
应亦丞却是没有丝毫自觉,仿佛天生不晓得避忌,坦荡而温和的询问:“你醒了么?”
她甚至都想象出他注视自己的眼色表情。
像一片静止的湖泊,风吹过都掀不起涟漪。
这无疑是有些伤感的。
装睡没有用,逃避更加可耻……
今夏很快做好心理建设,睁开眼睛,转过身坐起来。
已经是傍晚了,晚霞从几扇窗外斜洒进来,把医务室染成温馨的暖色调。
应亦丞坐在隔壁空床的边缘,注视着她。
下午的军训结束了,他脱下不透风的迷彩外套,只穿着纯白的t恤,裤脚被挽了起来,一双长腿打直了往前伸展开,闲适自若的形容。
这一身上上下下,倒是跟其他男生没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