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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声厉色荏的打骂,他还是头一回见。

    可凤妈妈瞧他不言语,怕这位公子哥不解气,仍旧追过来朝着她后背又是猛抽几下,没有停的意思,边打边呵斥道:“长记性了没?”

    后背火辣辣的疼,阿柳咬的嘴唇都发了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索性打死她算了!烂草席一裹丢出去喂狗,明年投胎,她又是一个人!

    正当她一心求死时,鸡毛掸子突然就停下了。她微微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里面有歉意,有惊讶,也有一点点怜惜。在这昏暗无边的倚翠园里,阿柳从未见过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也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眼睛。

    原来是他弯下腰握住了落下来的鸡毛掸子,替她挡着。他衣裳下摆、锦缎鞋面全都湿透了,粘着茶叶渣子。可想到的却是先拦着凤妈妈,不要打她。

    萧明庭回过神来,夺过鸡毛掸子扔在地上,声音清越,语气略略有些不耐烦:“是我撞到了她,不关她的事,不许再打了。”

    蒋轶也回过神来,主动解围道:“妈妈怎么还动粗了!不过是一个茶壶的事儿,快去备些干衣服来叫三爷换!”

    凤妈妈眼珠子转了几转,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堆着笑道:“好好好,三爷人好心也善,我这就去拿衣服,叫沉香服侍三爷换了!”说着又揪起阿柳来,语气假装和善:“阿柳,给三爷拿衣裳去!”

    阿柳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顾不上浑身的疼痛,连忙快步走了出去,临出门时,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匆匆忙忙地看了他一眼。

    灯影下,他腰背挺直,侧颜极俊。一道剑眉斜飞入鬓,眼神纯粹,鼻梁高挺,薄唇微微紧抿。单坐在那里,他就是一幅画。

    只此匆匆一面,从此郎君入骨,平生再难忘。

    萧三爷。

    等她抱着干净衣裳飞跑回来时,只瞧见走廊尽头袍角翻飞,屋内空空如也,人已经离去了。

    她也不知为何,顾不上凤妈妈骂骂咧咧的训斥,也顾不上沉香姑娘诧异的感叹:“萧三爷古怪的很,说是日后再也不来了。”她立马抱着衣裳撒开腿就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追去,无论如何,总是要当面谢他一声的。

    许是他气极,步伐匆匆,大步穿过游廊,一路朝门外走去。留给阿柳的,只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萧明庭转身出了院门,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可那一夜,任凭阿柳如何苦苦哀求,门口的龟奴都不许她迈出去倚翠园一步。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阿柳知道,他再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