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颤抖着手,气的脸色铁青,扬手就是一掌:“我是说不明白你,还是你吃了秤砣铁了心?”
他不禁老泪纵横说道:“如今三皇子风头正旺,这确实只是小事一桩。可倘若他日三皇子失势,别人咬定我宁王府攀附他,这就是铁证,你知道吗?当今圣上疑心太重,他要想除谁,只需一句话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三皇子摆明了就是拿那个女人钓你上钩,你就要这样送死吗?”
“不是的……儿子会处理好一切的,不会给家里添麻烦,父亲就信我这一次吧。”高谦玉固执不肯退缩,他拽着宁王的衣摆,语气急切又坚决,倔的蛮不讲理,这下彻底惹恼了宁王。
“我们本来就在炭火之上了,再经不起帝王的一点猜忌。”宁王言语悲切,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失望。
“高谦玉,你别逼我杀了她。”他心一横,目光阴鸷地盯着高谦玉看:“她若是死了,我便上奏圣上,替你给她请一个侧室的名分。”
“父亲!”高谦玉一听此话,脸色瞬间苍白,再无一点血色:“你不能这么做!”
“我要一个人的命还是易如反掌的。她是生还是死,这取决于你。”宁王挣脱他的手,拂袖而去,不再回头。
高谦玉瞬间跌坐在地上,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黏黏腻腻箍在身上,也不知是因为汗水还是茶水。
地上汪着一团团小小的血水,空气里微微有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膝盖疼的厉害,低头一看,原来是碎瓷片扎进了膝盖里,血迹蔓延到地上。
长这么大,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狼狈。
高谦玉垂下头去,吸了吸鼻子,一时间不知内心是什么情绪,只愣愣的坐了许久。才见母亲一边擦泪一边进来扶他:“我的好玉哥儿,快起来,快起来吧!叫母亲看看,伤的如何?”
高谦玉木然起身,迷茫的看着母亲,忽然间就落下泪来,言语哽咽道:“母亲,我做错事情了。”
宁王妃邓氏心疼不已,连忙安慰道:“没事的,你父亲会原谅你的。”
高谦玉却摇摇头,红着眼眶推开母亲的双手,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才怏怏的说:“母亲,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做错的,是不该和阿续置气。他不该故意吊着她,欺负她,仗着她脾气好温顺乖巧,就肆无忌惮的耍手段驯服她。他不该意气用事,如今她因为他前途飘渺,凶多吉少,而他却做了缩头乌龟没有半点担当。
他大错特错了。
宁王妃目送着儿子踉踉跄跄远去的背影,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与宁王夫妻二十多年,两个人生了三子一女,可活到成年顺利长大的只有高谦玉一个儿子。他从小是在手心里捧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打骂啊!
入了夏,日头一天比一天毒辣,虽是上午时分,但光线充足,天气已经有几分闷热了。
此时萧明庭被关在院门外,他负手而立,面色铁青,目光深邃又幽寂,不怒自威,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这份寒意似乎隔着门板传递到绿萝那里,她小心翼翼的咽一口唾沫,扒着门缝又说了一遍,生怕他方才没听清:“姑娘说,不想见三爷,请三爷日后不必来了。”
“开门。”
依旧只有这二字。
绿萝郁闷不已,这位萧三爷是聋了吗?姑娘都说她不想见他了,怎么反反复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