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称是朝中章太医的弟子,名唤作林修。方才他刚刚行完急医,在回太医院的路上因着天黑,驾驶的马车误撞了龟奴。两方询问以后,才得知龟奴是出去寻郎中的。
林修一听此言,救人心切,也不顾这是什么地方,就直接随着龟奴过来了。
绿萝念了声佛,病急乱投医,连忙道:“那就多谢林大人了,请您快瞧瞧我们姑娘吧!”她顾不上避嫌,直接打起床帘叫他瞧阿续的病情。
林修快步走了过来,沉着冷静的把了脉,又凑近翻起阿续的眼皮瞧了瞧道:“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思虑过重,急火攻心,估摸着她这几日情绪起伏太大,又逢夏日燥热,突然受了什么刺激,才病倒了。吃几副药烧退了就好了。”
绿萝松了一口气:“多谢林大人,姑娘没事就好。”
林修又看了看阿续的神情,瞧她稀里糊涂的嘴里一直在小声念叨什么,犹豫片刻还是凑近了听了几句,才疑惑地问绿萝:“这位姑娘在说什么?书什么?掩什么?可是受了什么刺激?心病可还要心药医啊,我这药只治得了身子。”
绿萝抹着眼泪,瞧着眼前陌生的男子眉目如画,儒雅和善,便只觉得他温和可亲。在这寂寂的深夜里她突然对这个肯出手相救的陌生人多了些信任和依赖,于是哭道:“姑娘说的是她从前的事情,每次病了都会这样,会哭着叫她哥哥的名字,要她哥哥救她。”
“哦,原来如此。”林修起身去另一边小桌上开药方,他一边写一边劝道:“你家姑娘思虑过重了,这样长久下去,会损伤身体的,这心病还是要尽早解决的。”
“林大人,我何尝不想呢?只是姑娘这心病难医啊,她家里四分五裂,再难团聚了。听她偶尔提过几句,说是父亲和兄长都被流放到海南去了。”绿萝碎碎念叨着:“人都不在金陵,如何解这心病?”
“流放海南?”林修写字的手一顿,扭头笑了笑道:“海南远啊,我曾有个极要好的同窗旧友,也一样去海南了,说不准在那里他们还能做个伴吧。”
绿萝勉强一笑:“林大人竟然如此乐观。”
“不然呢?若是发愁有用,那要菩萨佛祖做什么?”林修宽慰一笑:“你也要多劝她放下才是。”说着又低头写了几味药道:“行了,给你药方。”
绿萝刚要伸手接过,林修忽然停顿一下:“这个时辰给你方子,也未必能买到药啊?”他起身又坐在床边,用手背抚摸了下阿续的额头,忧心忡忡道:“还是烧的厉害,等你配了药熬好了估计都烧傻了!”
“那可如何是好?”绿萝急切问道。
林修看了看绿萝,又试着阿续的体温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便直接带她去太医院医治。那里有药,配药煎药都方便些。或是你不怕我,也可随我一起去取了药,我再叫人送你回来。只是这一来一回,会费些功夫的。”
绿萝愣了片刻:“怎么我们还能直接去太医院啊?”
“如今太医院开了义诊分堂,百姓皆去求医问药,就是晚上也有人坐诊值夜,不然你们怎么能遇上我?”林修笑叹一句:“小姑娘,你倒是做个决定吧,病情可拖不得。”
“可是……”绿萝为难了:“林大人怕是有所不知,我们倚翠园不许姑娘随意外出的。别说是姑娘出不去,就是我做丫头的也出不去啊。”她可没那个胆子再去叫龟奴起来跑一趟了。
“这里是倚翠园?”林修一怔,方才黑灯瞎火的只顾着赶路,还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没成想竟然到了烟柳花巷里?
“啊?”绿萝诧异地盯着他看:“大人还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林修苦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