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唰一下睁开眼,感觉有点不一样。
在各个世界穿来穿去,都穿出经验来了。那种灵魂被撕裂的感觉,是每一次都要经历的。但是这次,好像没有。
这次有什么特别吗?
有!就是舒服的叫人觉得回到该回的地方了。
公司吗?
那见鬼的公司这个坑挖的有点深,要不是遇到四爷,一路有四爷陪着,真就如同流放犯,在未知的时空里被流放了这么久,久到她自己都差点忘了她是谁了。
眼睛转了转,不对!这也不是那见鬼的公司。
因为眼睛能看到正上方,是白里带着灰黄的天花板,这是粉刷的有些年头之后陈旧的一个表现。再看看天花板上的灯……乳白的灯罩上贴着……贴着的那玩意有些眼熟呀。
像是把蓝色的剪纸星星和红色的心形剪纸给贴上去的。
开灯之后,灯的温度高,这灯罩的温度也不低吧。怎么把纸贴上去了?
正琢磨呢,门一下子就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格子夏季短款睡衣的女人一手摁着门的把手,一手撑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来,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看了看,然后喊道:“醒了就起!赖着做什么?昨晚折腾什么了?多晚都不睡,踢里哐啷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拆房呢。那彩纸怎么回事?”零零碎碎的落了一地,她嘟囔了一句什么正要关门,眼睛撇到上面的灯了,然后脸色一变:“林雨桐你是真能给我折腾,灯罩能贴那玩意吗?”
林雨桐不由的就道:“我马上揭下来。”
“揭什么揭?”女人冷哼:“老实呆着。”然后她高亢的声音再度想起来:“老林——老林——咋还没出来?快看看你闺女吧,在屋里咋作妖呢!”
然后林雨桐听到了清晰的冲马桶的声音,一个温和的男声道:“喊什么?孩子睡会懒觉,你看你!”
门外伸出一只手,把门拉上了。
外面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女人说:“你就惯着吧!灯罩上贴着彩纸!”
“白天又不开灯,等中午我回家一趟给弄下来。”男声说着,就催促:“赶紧的,迟到了。”
外面一片忙碌声,细细碎碎,二十分钟后,随着大门的关上,屋里重新归于平静。
林雨桐的眼泪刷一下给下来了,这是亲爸亲妈,再是错不了的。
只是比最后的记忆里,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因此,她这会子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自己这是回来了吗?
回来了!那四爷呢?
回来了不是应该回公司吗?怎么出现在家里了?
她像是找到了力气,蹭一下坐起来,床头正对着的是书桌。书桌上是书架,书架专门空出一格来,放着一块白板。
白板上还留着一行字:距离高考0天。
是了!是了!这是自己的家。但这高考之后没多久,白板就收起来了。在自己上大学住校之后,家里装修了一次,墙壁也白了,很多旧家具都扔了,包括这个被自己贴满各种课表知识点,用铅笔圆珠笔和彩笔写写画画涂满了涂鸦的书桌。
她从床上下来,本来清醒的脑子却有点木了。低头看看身上的卡通睡衣,脚上那双粉红色的塑料拖鞋,再抬起头,便看见穿衣镜里的自己,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蓬松着,再走进两步,还能看见额头的几颗痘痘……
那玩意叫青春痘!
是啊!回来了,但又不完全是回来了。
这个点不对!可这终究是回来了?!
南柯一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