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远四下迅速看了看,走过去低头咬牙说道:“我为什么托你写文章?还不是因着我自己不会写?若是我爹知道文章不是我写的,必然会打我!若是旁人知道不是我写的,必然会嘲笑堂堂首辅之子连文章都不会作!”
陆吟朝皱眉:“所以,顾公子,吟朝也一向劝您还是自己写比较好。”
顾嘉远气得牙根痒痒:“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枉费你读了那么多书,却依旧充斥着乡里人的蠢钝!算了算了,文章给我,这是给你的银子!”
顾嘉远急急地把文章夺走,银子塞给陆吟朝,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期间,赵令言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在外人看来,陆吟朝的确是傻乎乎的,笨笨的,所以顾嘉远都没有拿他怎么样,因为认定他是真的没有心眼,可以任人摆布。
可赵令言知道,只怕并非如此。
他若是真的傻,就不会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文章也不会写得那般漂亮。
他只是在蛰伏,在韬光养晦。
越是这样想,赵令言心中就越是觉得怕,生怕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哪天就会被一刀砍了。
她强行镇定,亲昵地上去拉住他袖子:“表哥,你也在这里呀,正好我要买些书,你帮我挑一下好不好”
陆吟朝知道,女孩子家爱读书的不多,因此便深深看了她一眼:“表妹喜欢什么样的书?”
赵令言笑眯眯的,眼中如漾了蜜水,看着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表哥,令言很笨,不知道看什么书好,表哥帮我推荐好不好?”
陆吟朝点点头,选了一本《洛阳伽蓝记》与一本《容斋随笔》,轻声道:“这两本书我觉得还不错,你可以看看。”
赵令言欢欢喜喜地付了银子,这才带着碧羽离开。
她转身去了布行,买了些合适的布料,打算回去做些衣裳。
此时,赵令语正在自己的闺房里着急地来回踱步。
铃儿小心翼翼地问:“三小姐,奴婢,奴婢的娘病情不知如何了?奴婢想请三小姐允许奴婢去看看她……”
赵令语冷冷地看她一眼:“你不相信我找人安置了你娘?”
铃儿慌张地跪下了:“三小姐,奴婢自然是信的,只是奴婢想她了,想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可以……”
自从赵夫人把铃儿许给赵令语的那天起,铃儿的娘就染了重病,赵令语说她安排人带铃儿的娘去看病了,却不告诉铃儿去了哪里。
为此,铃儿胆战心惊,处处听从赵令语的安排,可这一转眼快一个月了,她娘到底如何了,她却根本不知道。
赵令语端起茶喝了一口,有些不耐烦:“等这件事办完,我就让你去见你娘。”
说完她招手把铃儿唤上来,低声说了些什么,初时铃儿大惊,后来只得苍白着脸答应了下来。
正房之中,赵夫人歪在榻上,这段时日她一直都不好过,赵老太太好几次动用家里的库房却并未告诉她,只说是老爷要用的,其实都是花在了赵令言的身上,这摆明了是要分她的掌家之权。
甚至好几次老太太把孙儿媳王氏叫过去安排了些不小的事情,赵夫人还没死呢,也并非病得起不来,赵老太太这是几个意思?
想到自己这些年在婆婆面前受的气也不少,赵夫人心里恨恨的,紧紧地捏住帕子。
她想事情的空当,抬眼瞧见了神不在焉的福喜,随口问:“你怎么了?福喜。”
福喜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