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陆钟鸣对陆念恩淡薄的感情,陆念恩对陆钟鸣的执着可谓相当深了。他一直想做个优秀的孩子,不是为了完成陆震河对他的厚望,而是希望陆钟鸣能够多看他一眼。
陆钟鸣几乎不回陆家,可他每次回陆家,陆念恩都很高兴,他想和陆钟鸣说说话,希望陆钟鸣像学校其他同学的父亲一样,夸奖他是个好孩子。
可陆钟鸣没有一次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每次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从不多逗留,与他根本说不上半句话。
陆震河有先见之明,他知道陆钟鸣只把陆念恩当作拖油瓶,等他两眼一闭离世,陆钟鸣肯定会想尽办法把陆念恩甩开。
所以,陆震河在临死前,叫来他的律师,在继承遗嘱上附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陆念恩必须搬去和陆钟鸣一起住,直到他结婚生子为止。如果陆钟鸣不同意,那他名下所有财产都会由陆念恩继承,公司经营会由董事会暂时选代表经营,直到陆念恩大学毕业接手公司。
陆钟鸣看见遗嘱的时候,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陆震河临死前居然摆了他一道,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如果没有陆震河这份遗嘱,陆钟鸣这会儿恐怕早把陆念恩甩了。
陆钟鸣做梦都没想到,当初自以为聪明的一步,如今却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陆震河的葬礼上,陆钟鸣念着助理事先写好的悼念词,不管念得多么声情并茂,他始终流不下半滴眼泪。陆念恩却不同,他抱着陆震河的遗照,哭得撕心裂肺,甚至感染了在场不少宾客。
陆家那些事大家都知道,也会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不少人同情陆念恩小小年纪身负重担,以前还能依靠陆震河,现在陆震河没了,只有陆钟鸣了,他该怎么办?
葬礼结束后,陆钟鸣被迫无奈带着陆念恩回了公寓,他一想到从今往后就要和这个“儿子”生活在一起,脑袋就疼得不行。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没事不要打扰我。书房可以用,但我桌上地东西不能乱动。”
陆钟鸣家里整齐干净,与陆念恩想象得完全不一样,他还以为陆钟鸣的单身公寓会邋邋遢遢。
不过,陆钟鸣接下来的话证明,是陆念恩想多了,他这种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压根就不是会亲自动手打扫卫生的人。
“每天都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做晚餐。你想吃什么,早上离家前在冰箱上贴个字条就好。”
陆钟鸣忽然想起,陆念恩今年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应该已经上大学了:“对了,你在什么大学读书?”
“沧祈大学金融管理系。”
陆钟鸣似笑非笑道:“真像是老头会给你挑的专业。”
“你给我个课表,我会找司机过来接你去上学的。”
陆钟鸣停顿了一下,似乎该说的他都说完了,希望陆念恩不是个会给他惹麻烦的人,他真的不擅长应付孩子。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趁现在一并说了吧。”
陆钟鸣对陆念恩的态度,不像是父亲对儿子的关爱,倒像是在谈一场交易。
陆念恩能感觉到自己并不受欢迎,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很高兴能有机会和陆钟鸣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
“那个,可以不用钟点工,我会烧饭,也会做家务。”陆念恩的嗓音还掺杂着少年的稚嫩,听起来又软又甜,“上学的话,我可以搭巴士,不需要麻烦司机的。”
说完以后,陆念恩抬起头,乌黑的眸直勾勾看着陆钟鸣:“我不会给爸爸添麻烦的。”
陆钟鸣一瞬间哑口无言,他确实觉得陆念恩太麻烦,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踢开,可他没料到,这些阴暗的思想都被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