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将帕子放下,却又发现云奏额头上起了一个包,不禁心疼地道:“你且躺着,我出门去买些冰块来。”
云奏下意识地扣住了叶长遥的手,指腹一触及叶长遥的肌肤却又松了开来。
叶长遥急匆匆地出了门去,买了冰块来,又将冰块裹于一张帕子中,才坐于床榻边,将帕子放在了云奏的额头上。
云奏感受着额头的冰凉,忍不住问道:“冰块乃是稀罕物,你买这些冰块花费了上百文罢?”
叶长遥毫不在意地道:“共计花费了一百一十文。”
“一文便可得一个馒头,一百一十文便是一百一十个馒头。”原身身怀不少的银钱,但因云奏二十年来,一直过着穷苦的日子,直觉得用一百一十文买这些冰块着实是太过奢侈了。
叶长遥闻言,想象了一下云奏额头上顶着一百一十个馒头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云奏不知叶长遥在笑些甚么,又觉着叶长遥笑起来似乎没有先前僵硬了。
叶长遥马上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疼么?”
“不是很疼。”云奏指了指鸳鸯被道,“我适才咳血了,将你买的鸳鸯被弄脏了。”
“无妨,弄脏了,洗干净便是了。”叶长遥一面为云奏敷着冰块消肿,一面问道,“你是从何时开始咳血的?又为何会咳血?”
云奏细细地回忆道:“我是从假装杀了俞公子,又出城十里后,才开始咳血的。我当时本是打算装作失力,倒于地上,引那蟾蜍精现身,却未想,我竟是当真失力了,甚至咳出了血来。我适才咳血是因为我欲要将道行汇聚于丹田。”
叶长遥叹了口气:“全数是我的过错,我不该……”
“你昨日便向我道过歉了,而且这是我自愿为之,并非你的过错。”云奏板着脸道,“你若坚持是你的过错,你便再炖一锅鸡汤补偿我罢。”
云奏赶忙答应了:“好,我再过一会儿便去买老母鸡。”
“不急。”云奏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担忧地道,“那俞公子莫不是尚在林小姐墓前罢?”
“十之八九。”叶长遥蹙眉道,“随他去罢,他必须将心中的悲伤发泄出来,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是了,不管发生甚么事情都必须活下去才是。
云奏是死过一回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望那俞公子亦能明白这个道理。
叶长遥时不时地用帕子将化成了水的冰块抹去,过了片刻,将冰块撤去了,又对云奏道:“我去买老母鸡了。”
云奏正想再试试将道行聚于丹田,然而,却闻得已行至新房门口的叶长遥道:“你勿要再催动道行,免得又咳血。”
他如同年幼时被外祖母抓到上树捣了鸟窝似的,紧张不已。
叶长遥却是一说完便出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又躺下了身来。
这副身体的原形乃是修炼了上万年的绿孔雀,显然是他的魂魄无法掌握道行的缘故才会虚弱至斯。
似乎只有在情急之下,这副身体才会听话许多。
那么,他便须得将这副身体置于危险当中,才能想出掌握道行的法子。
只消能顺利地掌握道行,那么他便不会虚弱至斯,亦能在紧急关头搭救叶长遥。
此去观翠山,定然有诸多凶险。
他想着想着,居然又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时,是被叶长遥唤醒的,叶长遥正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
——与上一回一般。
不同的是上一回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