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再回马车里面去,因他生就一副沈腰潘鬓,引得了不少人的注目。
他生前相貌出众,但及不上而今这张皮囊,从来不曾被这么注目过。
即便而今每回身在人多处皆是如此,他仍是有些不习惯。
叶长遥觉察到此,劝道:“你还是回马车中去罢。”
终归是要习惯的,他总不能每回都躲到马车中去罢,故而,他笑了笑道:“不必了。”
叶长遥并未再劝,此时,恰巧经过了昨日遇见宁湛的那绸缎铺子门口。
绸缎铺子不远处便有一间客栈,叶长遥停下了马车,与云奏一同进了客栈去。
叶长遥向掌柜要了两间上房,又劳烦掌柜照顾马儿。
掌柜收了碎银,着小二哥带俩人去房间。
俩人的房间并不相邻,一间上了楼便到了,另一间则在走廊的尽头。
为了云奏能清净些,睡个好觉,叶长遥让云奏住了走廊尽头的那一间。
小二哥先将叶长遥带到了房间门口,再将云奏带到了房间门口,又恭敬地道:“公子若有需要,可随时吩咐我。”
云奏直截了当地道:“我们俩人本是要出城的,不知为何,这城门竟然严兵把守,不许进出,小二哥可知是出了何事?”
小二哥答道:“据闻莫公子被人一刀捅死了,尸身就在城外一间废弃的茶肆中,是昨日深夜被莫家人发现的,莫家人立刻报了官。莫公子乃是本城的大善人,铺路施粥,方大人为查明真相,才决定今日封城。”
云奏又问:“这般说来,要等查明杀害莫公子的真凶才能开城么?”
小二哥颔首道:“应当如此罢。”
“多谢小二哥。”云奏随身之物皆藏于乾坤袋中了,没甚么需要放于房间中的,将自己的房间粗略地瞧了一遍,他便去寻叶长遥了。
叶长遥正巧阖上了房门,见得他,道:“我听到小二哥的话了,但其中有两个疑点:其一,尸身是弃于城外一间废弃的茶肆中的,这夙州城十里开外有一小镇可供吃喝住宿,凶手弃了尸身便可逃之夭夭,何以要滞留在这夙州城内?其二,赵府的小厮道莫公子是病逝的,小二哥却道莫公子是被人谋杀的。”
“但无人能断定凶手定然不在这夙州城内。不过假若我是凶手,我定然早已逃走了,怎会在夙州城内坐以待毙?但那方大人因此封城应当有一定的根据罢。”云奏蹙眉道,“至于莫公子的死因恐怕得再去打听打听了。”
其后,俩人出了客栈去,云奏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又问那卖糖葫芦的老妪:“我们俩人本打算出城去,不曾想,竟是封城了,请问老人家可知为何要封城?”
老妪上了年纪,双耳不好使,抱歉地道:“公子说了甚么?”
云奏立即重复了一遍,老妪才听清:“老身听闻是因为那莫公子过世了,才封城的。”
云奏追问道:“莫公子为何会过世?”
老妪迟疑地道:“好似是被人杀了罢。”
老妪身边有个卖绣品的年轻女子,听老妪这般说,插话道:“我听闻那莫公子是被人谋财害命的,莫公子随身的财物都不见了踪影。”
年轻女子说罢,又热情地道:“两位公子可要买张绣帕,赠予心上人?”
叶长遥素来心软,见年轻女子的摊子无人光顾,其人又衣着破旧,便道:“那便买一张罢。”
年轻女子拣了张绣有鸳鸯戏水纹案的绣帕,递予叶长遥道:“这张如何?”
叶长遥并不在意绣帕的纹案,付了铜钱,方要接过绣帕,却倏然有一阵浓重的血腥味直往鼻腔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