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怀疑起了流霜姑娘此言的用心,决定再观察一番,遂沉默不语。
而坐于他身边的叶长遥又问道:“你认为何人会谋害方三公子?”
“许是被压抑得久了,方三公子在床笫之事上极是折磨人,不过他倒是很能把握尺度,最多将人折磨得半死,从未折磨死过一人。若说何人会谋害他,被他折磨过的每一个娼妓都有可能,至于除了娼妓外,他是否有仇人,我……”流霜不及讲完,房门突然被人重重地推开了,进来的乃是方大人与四个衙役。
方大人乍然瞧见云奏与叶长遥,开口质问道:“你们为何在此?”
云奏五感敏锐,清楚方大人并未在外偷听,方大人一到房门口,当即亲手推开了门。
方大人会来此,应当是因为怀疑流霜姑娘同方三公子之死脱不了干系罢。
云奏回道:“我们俩人从绸缎铺子的掌柜处得知流霜姑娘乃是贵公子的红颜知己,为能早日启程,想帮着大人查明杀害贵公子的真凶。”
方大人不置可否,又下了命令:“将流霜姑娘带走。”
流霜并未挣扎,乖顺地被带走了。
其后,这闺房内仅余下了云奏与叶长遥。
云奏低声道:“那流霜姑娘究竟知不知晓方三公子除了娼妓外可有仇人?”
“流霜姑娘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官府了,今夜我们潜入牢房问一问流霜姑娘罢。”叶长遥欲要将流霜的闺房察看一番,却见那原本守在门外的小厮进得门来,恭敬地对他们道:“两位公子请出去罢。”
云奏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塞到了小厮手中,又问道:“除了流霜姑娘外,方四公子还有哪些红颜知己?”
——他目前无从判断流霜姑娘所言真伪,且纵然是真的,这小厮亦不会知晓此等秘密,遂照旧以方四公子来称呼。
小厮将碎银抓在手中,思忖着道:“那方四公子不是甚么好客人,除了流霜姑娘外,旁的姑娘的下身都被方四公子折磨得再也接不得客了,但因方四公子出手大方,烟花之地的鸨母大抵见钱眼开,纵容他害了不少姑娘。那些姑娘做不得皮肉营生,有自尽的,有返乡的,只有一人还在楼中做粗活,我带你们去寻她罢。”
他一面带着云奏与叶长遥往后院去,一面道:“我突然想起一事,怪得很,到去年为止,我都未曾听闻方四公子有在床笫上折磨人的癖好,但今年却总是在将人玩腻了之后,又将人折磨得半死,而且除了流霜姑娘外,今年方四公子从未再光顾过以前光顾过的姑娘,那些姑娘听闻后都庆幸方四公子并未想起自己。”
这般说来,方四公子是为了不被识破身份,才不光顾以前光顾过的花娘的罢?
至于光顾流霜姑娘,应是被美色所惑罢?
云奏收起思绪,又问道:“方四公子以前可是时常流连于此处?”
小厮答道:“说起来这点也很是奇怪,方四公子以前至多半月来一回,今年却是两三日便要来一回。”
云奏试探着问道:“方四公子的兄长方三公子如何?”
小厮回忆道:“方三公子已于去年过世了,据闻长年卧病在床,说起来,我已有将近十年不曾在楼中见过方三公子了,方三公子原本是个贪恋温柔乡的,应是身体不便才不来的罢。”
除非流霜姑娘提前与小厮串通,不然被做成了人彘的方四公子便是方三公子了。
云奏下意识地向着叶长遥望去,叶长遥回望了他,俩人霎时眼神交织。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