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间,先是莫公子被人一刀捅死,尸身被抛于废弃的茶肆,而后是自己的三子被人做成人彘,又被割去阳物,且阳物被分作四段,现下居然又出事了。
莫公子仅仅一人,自己的三子亦仅仅一人,赵府十余口人,竟只活了赵淙与宁湛俩人。
赵府在这夙州城内拥有不少商铺,当家的赵淙算是有名有姓之人,想来待明日消息传播开来,即会引起恐慌。
他按了按太阳穴,又唤来当值的两个衙役,才随云奏去了赵府。
一走进赵府果真满是血腥气,他着衙役察看情况,自己则侧过首去问云奏:“你与赵淙有何干系?何以深夜造访赵府?”
云奏作答道:“我与叶公子前日将宁公子送回赵府,又应宁公子与赵公子之邀,在赵府住了一夜。昨夜我们本是打算歇息了,但却突然听得了一声尖叫,遂赶来了此处。”
方大人质问道:“本官记得你们二人居于夙江客栈,夙江客栈离赵府虽然算不得远,但从夙江客栈到赵府最快也须得半盏茶的功夫,你们如何能听到从赵府发出的尖叫声?”
云奏坦白道:“我们二人皆是修仙之人,耳力自是较寻常人好一些。”
他又恐方大人不信,指尖一动,十丈开外的一朵木芙蓉瞬间脱离枝叶,乖巧地跃入了他掌中。
方大人细看那木芙蓉,思忖着其中可是使了甚么伎俩,毕竟所谓的修仙之人,他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云奏掌心一翻,那木芙蓉复又回到了枝头上。
方大人行至那木芙蓉前,那木芙蓉竟完好无损地立于枝头,随夜风摇曳着。
他面上不显,心中已信了云奏与叶长遥并非凡人。
云奏从容地道:“大人倘若疑心是我们二人杀了赵府一十三口人,大可待赵公子亦或是宁公子醒来后,问一问他们。”
方大人不置可否:“你且带本官去见赵淙与宁湛罢。”
云奏并不依言而行,而是立于原地,问道:“方大人,莫公子与贵公子的案子可有眉目了?”
方大人摇首道:“并无眉目。”
云奏又问:“大人可觉得这三桩案子之间有联系?”
方大人低声道:“你认为凶手乃是同一人,或者是同一伙人?”
云奏蹙眉道:“不然,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了罢?一桩接着一桩。”
说罢,他便引着方大人往赵淙、宁湛以及叶长遥所在之处去了。
走出数步,方大人却见云奏蓦然回过首来,含笑着道:“你可知贵公子乃是个渣滓?”
方大人知晓自己的三子沉迷温柔乡,他劝过无数回,也罚过无数回,但并不奏效。
他对三子甚是失望,但又心疼三子天生残缺,便放任了三子。
他审问过一众娼妓,才得知三子的恶行,他颇受打击,但三子已死,他是骂不得,亦打不得了。
三子被云奏指为渣滓,他作为父亲,心下不悦,如同被当众打了脸一般,但作为父母官,他却不得不承认云奏所言属实。
他并不反驳,沉默地跟着云奏前往走。
云奏本来对这方大人并无不满,纵然方大人怀疑他与叶长遥同方三公子之死有干系,亦是合情合理,但在听闻方三公子的所作所为后,他却直想骂这方大人为何不将方三公子管教好。
可惜,事实不可更改,方三公子对花娘们的伤害已然造成,方三公子又已然身亡。
进了房间后,他便不再理会方大人,而是径直到了叶长遥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