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说“贼不走空”,要是电扇丢了,聂殷这一个夏天这么熬过去呀?怎么说也是几十块钱的东西,兴许抵得上对方一天的工钱了……更别提,说不准在哪个犄角旮旯就藏了钱?
青雀他老爸可不就是喜欢在什么罐子啊花盆、鞋柜底下的藏私房钱嘛!
热就热吧。
青雀想:人聂殷住了一个月,不也挺过来了?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帮好朋友看门也是应该的。
便毫不见外,拿着屋主人的毛巾,跑外面水龙头前,洗了把脸、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手捧着水,浇淋着肚皮与大腿……爽!
干脆接了一大桶凉水带回屋。
一边吹着电扇,一边三不五时拿凉水拍着皮肤,一边拿出随身听,放着补习班老师的教学录音。
不知不觉天就晚了,似乎也没那么热了。
太阳穴一下午都在刺刺地疼着,头脑越发混沌了起来……听着老师的讲课录音,不啻于催眠曲,抵着电扇吹风的某人,靠着架子床的铁架,蜷缩着身,脑袋瓜一点一点,打着盹儿。
“邹昉。”
“……邹昉。”
接连是好几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叫唤,唤回了青雀跑没影的意识。
他迷迷糊糊应着:“聂殷……”
想睁眼,眼皮子太重,勉强撑出了一条缝就又重新合上了。耳边“嗡嗡”的,有人在说话,让他觉得烦躁,嘴里不自觉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
糊里糊涂的,感觉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抚摸在额头。
“热……”小少年小小声地哼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好似在对另一个人撒娇。
“发烧了。”
青雀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有听没有懂,依然是半睡不醒的状态。
聂殷自顾自说:“我送你去看大夫……”
想将小少年扶下床,对方倒是乖巧,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就是行动太笨了,下床没站稳,差点没跌个狗吃屎……还好相救及时。
只好改变了主意,高个子少年将某个糊涂蛋扶着站稳,转身蹲下:“上我背。”
青雀歪了歪头,半天没反应。
“邹昉——”
“……嗯?”还好糊涂蛋残存着一些意识。
聂殷很耐心地劝着他:“上来,我背你去看医生。”
青雀迟钝的大脑,隐约明白对方的意思,下一秒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向对方的后背,险些没害得两人一起摔倒……只能说,聂殷的脚很稳,看似瘦弱的四肢,力量也是足够强大。
轻而易举,将小少年背起,一步一步走得扎实又快。
晃晃悠悠的……有一种婴儿睡在摇篮里的惬意。
晚风吹拂,有一点点的灼热,也带着一丝丝清凉。
青雀慢慢清醒了一些,感觉身体的不舒适,好像稍微缓解了,无意识用脸蹭着那不算宽阔的肩膀,咕哝了一声:“好舒服。”
他喜欢被人背着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
尽管身体偶尔会有小不舒服,但很少像今天这样难受。
“应该是中暑。”
“中暑?”青雀忍不住又蹭了蹭背着他的少年的肩背,“中暑这么难受吗?”
对方没有回应,过了好半天,才是一声极低的“抱歉”。
青雀不灵光的脑瓜理解不了这声“抱歉”的意思,便是含含糊糊一声疑问:“……唔?”